走在脚步匆匆的行人里
我忽然想起:
我的骨灰将安放在哪里
我已不属于故乡
那里已没有我的栖身之地
我不再属于工厂
那里已不再收纳我的足迹
我也不属于这个城市
这个繁华的寂寞的城不是我的
唉,当我死时
我的骨灰将安放在哪里
已经不可能了
泸江河的水
变得污浊 细瘦了
要想看到“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象
已经 不可能了
大自然忽而旱灾忽而水涝
忽而地震忽而海啸
要想让它不胡乱发脾气
已经 不可能了
儿子 天地人都变了
你要像我一样
走过辛劳却相对顺利的一生
已经 不可能了
我头发已斑白 距不归路的终点
不远了 这一代比一代更艰辛的生存
要让我无牵无挂心不疼痛安安详详地走
已经 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