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数着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女儿的归来。
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为了不让她离开我们,无奈之下,当年我狠心地把才一岁半的她送进了幼儿园,虽然她因此吃了一些苦头,但是毕竟能天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16年来,女儿长时间离开我们的日子并不多,屈指可数:小学五年级跟学校去新加坡半个月,跟报社夏令营去台湾8天,去欧洲12天,仅此而已。
女儿开学后住校,我的理智还是能战胜感情的。老公在这个问题上,摇摆不定,理智和感情龙争虎斗。4月份报中考志愿的时候,他曾经软硬兼施让女儿报可以不住校的实验中学,为了这事,两个人僵持了近一个月,最后以女儿的胜利而告终。老公虽有时固执,但讲理,他最终还是尊重了女儿的选择。
女儿住校的10天里,老公小病了一星期,他素日很少长毛病,我不很清楚这跟女儿不在家是不是有关系,但我知道很多病都是情绪型的,尤其像感冒。每天晚上,只要他早回来,都要不停地念叨女儿,想给女儿打电话,想给女儿发短信,每一次都被我拦住了。“这小玩意儿,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们汇报汇报情况?”每次他放下手机,都这样抱怨。
我知道,女儿汇不汇报情况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听听他心爱的宝贝女儿的声音。
早上6点多,老公醒了。虽然他每天已经习惯于晚起,但今天为了迎接女儿的回来,吃上新鲜的美味,他早饭没吃,去市场买回各式蔬菜和水果。
下午3点,女儿回来了,军训一个星期,明显晒黑了,我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老公站在一边,一脸幸福,笑得跟花似的。
下午,女儿和同学约好回母校看望初中老师。傍晚,我练瑜伽回来,老公已经做好了女儿平时最爱吃的几样小菜。要知道,他虽然厨艺很棒,但不轻易出手,每年以个位数计算。
“怎么还不回来?”他说着就打电话。电话通了,女儿没接。
沙发上的他明显开始烦躁不安。每隔几分钟一个电话,但每个电话都落空了。
“可能是听不见吧,别着急!”看他越来越焦躁,我劝他。
“能不急吗?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去看老师是应该的,可这么晚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她心里还有爸爸妈妈吗?没心没肺的!”老公真的生气了,声音格外尖厉。
“你怎么这样呢?你不是想孩子吗,她现在回来了你应该高兴啊,怎么生气了呢?”我真是不理解他,天天念叨女儿,想成那个样子,人家回来了,他却发火。
“我要是不天天想她,我还不这么生气呢。”说的是孩子般的气话,但一想,也有道理。
“好啦,冷静点,一会儿遥儿回来,你不要说她,10天没见了,对她好点儿。”老公哪儿都好,就一个不足:急脾气。我真担心女儿回来后他会失控,因为我面前的他已经失控了。
快晚上8点时,女儿回来了,原来是遇到很多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学校的昔日好友,聊得太开心没听见电话,也忘了打电话。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一高兴就忘了打电话了。”女儿一进家门,连连道歉。
老公沉着脸,没发火,默默地吃过晚饭,气呼呼地走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我看今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