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我从盘县客车站乘去兴义的客车途中下车,蹒跚于冰天雪地上,至盘县大洞时,人困马乏,便至洞口一睹:一堵绝壁张着一个硕大的口,其间堆放着玉米秸,左顾右盼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我断定此洞不过贵州千千万万个洞中的一个而已。
小憩缓了口气,我边走边回眸,终也没看出什么令我激动的东西,便大步流星而辞,自然没为之写一个字。其后,盘县大洞一鸣惊人,着实令我汗颜,悔恨有眼不识泰山。当然,我可以用不是考古学家作托辞,但我反思着自己谙练之事,敢说恪尽职守了吗?在人们心目中,记者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其实,就我而言,吃一辈子新闻饭,许多东西只知道皮毛,与深、专相距十万八千里,表面什么都懂,深究起来,“黄先生”而已。
盘县大洞,深藏不露。我们吃亏或者说误入歧途就在以外观定端倪。商家就抓住人性这一弱点,在产品包装上大作文章,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产品琳琅满目,外观好看的东西,其实很害人。考古学家的高明之处,在于以科学的思维去解剖,从一般中找到了特殊。科学,是何等的重要啊!
就今而言,“震撼”之词大肆泛滥,不问感动或有无震撼之元素,大口一张“震撼”,喊得声嘶力竭,本来没多大点气脉的东西,却大肆炒作,吹得天花乱坠。世间能令人震撼的东西毕竟是极少的。什么都震撼,就没有震撼。将不震撼冠之以震撼,误导耶。
把令人震撼用在盘县大洞,是太恰当不过了。理由是“北有周口店,南有盘县大洞”。同时,还是一部证实30万年前,盘县古人类发展历史的专著。
岁月匆匆,我这个当年的年轻人而今已成老头儿。细细地盘点、反思,不知有多少精彩在我这个白痴的眸中被唐突。什么“万金油”,自我感觉良好,傲什么目中无人,玩什么气粗,可笑之极。在浩瀚的知识海洋里,谁是霸主?我告诫自己,不懂就是不懂,千万莫小狗儿戴铃铛——冒充大牲口。装内行是要误己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