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爷爷(即柱子)
爸爸
我(故事叙述者)
其他人若干
地点:某北方煤矿。
草原、蓝天 白云 。视野开阔,由远及近。一白色越野车在绿草中穿行,穿行。车子拐了个湾,下了公路。车子在绿草中穿行、穿行,最后停了下来。
一年轻的汉子(人物表中的“我”),从车上下来,招呼一位年轻的女子,还有个四五岁的男孩下车,这是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他们是在草地上游玩。他的身后是绿色的排土场,破碎站、输煤走廊等,在矿区长大的人们一看就能知道,汉子的身后是一个现代化的露天煤矿,他的脚下是长势繁茂的绿草。
这一家三口,在草中尽情玩耍,孩子两臂一张一张在草中蹦跳,“嗷、嗷嗷…….”地起劲叫着,女子两手撑在地上,坐在绿草中,看看孩子,又看看汉子,汉子戴着一副太阳镜,慢慢在草地中走着,像一个严肃的学者。
镜头拉近,看得清了他们的面貌。汉子穿着半袖衫,能看清半袖衫有某大型煤炭企业的标志。
汉子一家三口在草中漫步。过了很久。女子抬头看看汉子,问:“后来呢?”汉子:“后来我爷爷娶了我奶奶。”
时光回到了几十年前,煤矿的井架,矸石山,矸石山上有罩着花花绿绿头巾的一群女人在捡矸石,其中有一个姑娘罩着红头巾。不远处有矿工推着矿车把刚刚上井的煤翻倒在不断延伸的煤垛子上。一个汉子倒完一矿车煤,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望着远处的矸石山,挥了挥胳膊,远处矸石山上的红头巾姑娘也向这边挥了挥手。
“我”的画外音:“这两个相互挥手的人就是我的爷爷、奶奶。”
某一天。就在煤垛子上,一个矿车翻了,矿车压住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向红头巾挥手的那个厚生。工友们放下自己的矿车,呼喊着扑向翻倒的矿车救人。场面极乱。其中有人用铁锨,有人用撬棍,还有的人用两手,试图把矿车翘起来,人们终于把矿车翻起来,把那个被压住的人从煤中拉出来。
医院。病床上。一个人头上缠着绷带,一条腿用夹板夹起。打着吊针。医生:“命是保住了,就怕腿有问题。”
路上,红头巾姑娘跑连走带跑。她的身后是一片平房。红头巾姑娘来到医院。窄窄的走廊。红头巾姑娘不顾一切地推开了急诊的门,望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只是抽泣,声音很大。医生用手势制止。
医院院子里,红头巾姑娘搀着一个架着双拐的汉子在艰难地一步一步踱着。红头巾姑娘:“柱子哥,咱以后不干了,就是讨吃要饭也不干这营生了。”柱子:“不干这咱干啥?煤矿上的活危险,可赚的钱多。咱就是受苦的命。”红头巾姑娘:“………”。
“我”的画外音:“听我的爷爷讲,我爷爷的爷爷就在煤矿讨生活。我的奶奶是我爷爷家邻居的姑娘,从小与我爷爷一起长大。那次事故我爷爷的左腿伸不直了,落下了残疾。那个时候,煤矿工人出事故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不久我的爷爷娶了我奶奶。”
五十余年前的婚礼场面:一个小院落,人很多,院子里摆了很多桌子,大家说着笑着,抽着烟,有人把烟卷夹到耳朵上。有人埋头吃着水果糖、炒黄豆之类的东西。跑堂的手上托着托盘,在人缝中穿行,不断把油糕,馒头、土豆丝、炒豆腐、炒粉条之类的饭菜摆到桌子上,人们一边说笑,一边很快地下筷,吃着桌子上的“美食”。院落的山墙上贴着很大的毛主席像。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主持婚礼。拖长声音高声喊到:“新郎新娘,向毛主席致敬…….”新郎穿着臃肿的工作服,新娘上身穿着一件军装,下身是一条蓝裤子。他们两的上衣左兜盖上别有毛主席像章。新郎新娘右手高举毛主席语录齐声喊道:“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我”的画外音:“我的爷爷娶了我奶奶。爷爷仍然推他的矿车,我的奶奶仍然捡他的矸石。直到干不动了,退休。”
“我”的画外音:“我的爸爸也在煤矿长大,他上过高中,我的爷爷奶奶让他当兵,想让他走出煤矿,可我的爸爸复员后又回到了煤矿,当了一名汽车司机给电厂送煤。”
三十多年前。“我”爷爷住着的那个地方,人很多,敲锣打鼓,欢送一个青年当兵。青年胸前戴着大红花。向镜头走来,他不断挥着手,喜气洋洋。
军列在铁路上驰骋。车上一群刚刚换上军装的青年在扯着嗓子唱,其中我们看到过的那个戴着大红花的青年唱得尤为起劲:“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绿军装……”
军营。一对对威武的士兵齐步走,那个戴着红花的青年士兵使劲甩着臂膀。
军营。那个戴着红花的青年在擦拭汽车。一脸喜气。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远去。汽车在公路上疾驰,由远而近向镜头开来。巨大的车轮的特写。
几年后,那个前面在军营出现过的青年战士,已经脱下了军装,穿着得体的煤矿工人的工作服,驾驶着一辆东风汽车,装着满满一车煤,和其他司机一样,紧紧把着方向盘,开车向前。公路上,拉煤车一辆接一辆,就像一条长龙。
“我”的画外音:“我的爸爸复员后,回到煤矿当了运煤司机。当时有一句话说,四个轮子一转,给个县长也不干,他娶到了当时煤矿最漂亮的姑娘——我的母亲。”
婚礼场面:在一个很大的礼堂,婚礼主持人把新郎和新娘介绍给大家。新郎上身穿着中山装,下身穿着喇叭裤,新娘穿着警蓝裤子,上身是红缎双排扣中式夹袄,新娘头烫成卷发。新郎新娘的打扮在那个时代很时髦。新郎新娘向台下鞠躬致谢。台下一片欢呼。掌声、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礼堂。
“我”的画外音:“我出生后,日子过得平稳,可就在我十岁多的时候。在送煤路上,我爸爸他的车翻了,撞到了路基下。”
翻车事故现场:煤洒落一地,周围有很多人。一辆救护车拉走了受伤的爸爸。
“我”的画外音:“那次事故后,我爸爸的右腿瘸了,只好病退。”
若干年后,爸爸 、妈妈已经中年,“我”已经青年。
爸爸 、妈妈、“我”三人在散步,爸爸对我说:“孩子,你大了,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将来不回煤矿,到大城市去。”妈妈:“你爸说得对,咱不当煤矿工人了,煤矿事故多,你爷爷是个瘸子,你爸爸是个瘸子。妈不希望你将来也变成瘸子。”我:“嗯。”
几年后。“我”家。桌上是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展开的通知书上面有“矿业大学”的字样。爸爸坐在一只老式人造革沙发上,不说话,“我”坐在一写字台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录取通知书,母亲在屋里的炉子上烧水。看样子一家人都在沉默。
母亲打破沉默:“我看能考上就不错了,念了大学的人,还能让下井?”
若干天后,爸爸、妈妈还有“我”在汽车站。
空旷的大厅。旅客很多。有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有吃东西的。有排队检票的。喇叭里不时有广播通知旅客检票的声音响起。
妈妈:“路上小心,去了学校写个信回来。”
“我”:“妈 我记住了。
“我”的画外音:“四年后,我毕业又回到了神华的一个露天煤矿。”
露天矿全景。我们看到,剥离、采煤平台上的各种大型车辆在缓缓开行。各个工作面有大型电铲作业。镜头由远及近,慢慢推到一大型电铲上,我拿着仪器在测试。“我”的神情十分专注。
“我”的画外音:“在煤矿我,找到了我的妻子,她是矿上的一枝花。”
盛大的婚礼现场。我与妻子手牵着手走向婚礼舞台。这台婚礼无论规模还是豪华程度与前两场婚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画外音:“目前,我已经成长为一名工程师,每天与电铲打交道。我热爱这份工作。我有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儿子。我的工作环境已经与我的祖辈、父辈截然不同,再没有煤矿工人天天与事故搏斗的危险。我为我能够成为一名煤矿工人自豪。”
草地上,妻子偎依在“我”的身边,听完“我”的讲述,泪流满面。
“我”的孩子:“爸爸,长大了我也要当煤矿工人。”“我”与妻子目光对接在一起,含泪向儿子使劲点点头,像是鼓励,又像是一个对孩子未来的庄重承诺。
草地上,这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背影,由近景拉成远景,远处是绿色的排土场,输煤走廊、火车。镜头360度旋转,目的是让观众看到周边环境与景物,有城市、电厂、山峦、牛羊、河流、奔驰的骏马。蓝天白云,天空中有飞机飞过。
朝霞满天。矿区附近的公路上一辆白色轿车在疾驰。这是“我”的轿车。轿车呼啸而过,能看清“我”的面庞。轿车远去,驰向远处的矿区,矿区轮廓清晰可辨,披着一层金色。太阳出来。霞光万道。轿车逐渐融入了一片金色中。
有草原特色的主题曲响起,渐强,故事开始后,这支主题曲就时而轻时而强地响着,直到故事结束。
说明:
1主题。这段故事,截取爷爷、爸爸、和“我”的几个镜头,想通过“爷爷、爸爸、我”三个人在煤矿的不同命运,反映煤矿的时代变化。具体安排三个婚礼场面的对比,爷爷,爸爸的事故和“我”现在的工作的对比,实现以上主题的表达。故事告诉我们,如今的煤矿工人已经成为一个令人艳羡的职业,已经摆脱了“煤矿工人打断了腿,浅茬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