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家莫得好远,住着我的二爸。他(lā)忠厚,木讷,加上左脚有些跛(bāi),拿跟好些人瞧不起,连我们这些侄辈,喊他(lā)都喊“憨二爸”。但他(lā)一点都不生气,一样地答应,然后,笑笑,一拐一拐地干一个儿的活路去(jiě)了。
在(dǎi)我们几块晚辈中,我算是最尊重二爸的了,只喊过他(lā)一回“憨二爸”。是他(lā)向爸爸告我踩了李大娘的菜,害我挨了一顿打。
我对二爸的尊重,杯得因我懂事,而是我想着他(lā)屋(wǒ)头的梨儿。
二爸屋(wǒ)头的梨儿,又大又好吃,跟他(lā)的老实、木讷一样闻名。每当梨儿成熟的季节,我就隔三岔五地朝二爸屋(wǒ)头跑。
又到梨儿成熟的季节了,我路过二爸的屋(wǒ)门口,总要盯着勒树上的梨儿看好久。我去(jiě)二爸屋(wǒ)头吃过几回梨儿了,不好意思再去(jiě),吃不上,看看也好。
勒天下午放学,我嫑得咋块的就走到了二爸屋(wǒ)门口,站在(dǎi)了梨树下。终于忍不住梨儿的诱惑,悄悄地爬了上树。我讨了一块大梨儿,坐在(dǎi)树杈上就吃了起来,哇,入口就化为甜汁,让我浑身舒爽。我几口就啃完了这块梨,眼睛又盯上了另一块,手禁不住朝尔勒伸起(jì)去(jiě)了。突然;“啪”的一声,我踏着的树杈一下(hǎ)断了,喜得好我把树子抱得紧,才没有摔下去(jiě)。响声惊动了二爸,他(lā)跑出门来,一眼就看倒了树上的我,着急地说:“你,你……”我赶忙往下滑,腿肚子在(dǎi)树枝上挂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我大声哭了起来。
妈妈闻声赶来。二爸走过去(jiě)说:“他(lā),他(lā),偷,偷……”妈妈正找不倒踏踏出气,听二爸纵块说,她气势汹汹地指倒二爸说:“偷,偷,偷!啥子偷? 侄儿子讨两块梨儿,是偷吗?我买!十元钱够不够?”妈妈掏出一叠钱来,摇得簌簌地响(āng)。
二爸没有还嘴,默默地朝屋(wǒ)头退。
“你赔我的儿子!”妈妈冲着他(lā)大声地嚷。
我停住了哭,看看二爸,看看妈妈,不晓得咋块整好。
口到屋(wǒ)头,妈妈拿出一大堆我爱吃的东西,说:“儿子,你流了血,妈妈给你补。你要长得胖胖的,把勒块吝啬的老东西气死!”看倒勒一大堆美味,我一滴滴儿食欲都莫得,躺在(dǎi)床上,我总觉得有啥子东西哽在(dǎi)一个儿的心口头。慢慢格儿的,我想清楚了,勒是我和妈妈对二爸的伤害。
我爬起来,朝二爸的家走起去(jiě)。二爸的屋(wǒ)头还亮着灯,有人正在(dǎi)说话,是二婶的声音:“你也真是,几十岁了,两块梨儿,值得你发弄么大的火吗?”
二爸说:“梨儿,梨儿,哪个为梨儿发火啦?我为他(lā)偷,偷东西着急,怕,怕害了他(lā)一辈子哦!”
我推开门,站在(dǎi)二爸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他(lā)鞠了一块躬,说:“二爸,我跟你认错,代表我,代表我妈……”
从勒回以后,我再也没有喊过他(lā)“憨二爸”。
正是:“我”不懂事,伤了二爸。诚心道歉,态度可嘉!
“
普通话版:
憨二叔
”
离我家不远,住着我的二叔。他忠厚,木讷,加上左脚有些跛,被好些人瞧不起,连我们这些侄辈,喊他都喊“憨二叔”。但他一点都不生气,一样地答应,然后,笑笑,一拐一拐地干自己的活去了。
在我们几个晚辈中,我算是最尊重二叔的了,只喊过他一次“憨二叔”。因为他向爸
爸告我踩了李大娘的菜,害我挨了一顿揍。
我对二叔的尊重,不是因为我懂事,而是我想着他家的梨儿。
二叔家的梨儿,又大又好吃,同他的老实、木讷一样闻名。每当梨儿成熟的季节,我就隔三岔五地往二叔家跑。
又到梨儿成熟的季节了,我路过二叔的家门前,总要盯着那树上的梨儿看好久。我去二叔家吃过几次梨儿了,不好意思再去,吃不上,看看也好。
那天下午放学,我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二叔家门前,站在了梨树下。终于忍不住梨儿的诱惑,悄悄地爬了上树。我摘下一个大梨儿,坐在树杈上就吃了起来,哇,入口就化为甜汁,让我浑身舒爽。我几口就啃完了这个梨,眼睛又盯上了另一个,手禁不住朝那儿伸去。突然;“啪”的一声,我踏着的树杈一下子断了。幸好我把树干抱得牢,才免于摔下去。然而,响声惊动了二叔,他奔出门来,一眼就看见了树上的我,着急地说:“你,你……”我赶忙往下滑,腿肚在树枝上挂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我大声哭了起来。
妈妈闻声赶来。二叔上前说:“他,他,偷,偷……-”妈妈正找不着地方出气,听二叔这么说,她气势汹汹地指着二叔说:“偷,偷,偷!什么偷? 侄儿子摘两个梨儿,是偷吗?我买!十元钱够不够?”妈妈掏出一叠钱来,摇得簌簌地响。
二叔没有还嘴,默默地往家里退。
“你赔我的儿子!”妈妈冲着他大声地嚷。
我停住了哭,看看二叔,看看妈妈,不知道怎么办好。
口到家中,妈妈搬来一大堆我爱吃的东西,说:“儿子,你流了血,妈妈给你补。你要长得胖胖的,把那个吝啬的老东西气死!”望着那一大堆美味,我一点食欲都没有,躺在床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自己的胸口里。渐渐地,我想清楚了,那是我和妈妈对二叔的伤害。
我爬起来,朝二叔的家走去。二叔的家里还亮着灯,有人正在说话,是二婶的声音:“你也真是,几十岁了,两个梨儿,值得你发那么大的火吗?”
二叔说:“梨儿,梨儿,谁为梨儿发火啦?我为他偷,偷东西着急,怕,怕害了他一辈子啊!”
我推开门,站到二叔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了一个躬,说:“二叔,我向你认错,代表我,代表我妈……”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喊过他“憨二叔”。
正是:“我”不懂事,伤了二爸。诚心道歉,态度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