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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的高考时光(上)

时间:2023-09-24    来源:馨文居    作者:郁郁  阅读:

  一年一度的高考即将拉开帷幕,紧张的气氛布满了应届考生的校园,也绷紧了每一位家长的心。现在的考生是幸福的,他(她)们除了有家长的关怀备至,还有整个社会大环境的支持,老师们更是全力以赴。而在我的家乡福建永安,在高考的这几天会要求司机经过高考考场永安一中时不准按喇叭;高考志愿者每天都会到永安一中校门口帮忙维持秩序;更有爱心出租车在玻璃窗贴着考生免费的大字,绕城巡回,随时准备接送考生。望着考完后小鸟一般扑向父母的考生,让我思绪万千,触景生情 ,不禁回想起了46年前的1977年的冬季高考,想起了我的高考时光。

  立志复习,恩师相助

  1977年的夏天,是我下乡插队的第五个年头。那是个7月流火的时节,水稻成熟需要收割,冬季稻需要插秧,也就是俗称的“双抢”,是农村农活的节骨眼。这时,传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停止10年的高考马上就要恢复了,考试的时间就定在当年的12月份。得知这个消息,我欣喜若狂,上大学是我多年的愿望,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我立刻从正在干活的水田上来,洗了洗脚,马上和老场长请了假,回到家中复习已经丢了5年的功课,准备参加高考。

  可是,当时我面临的情况却是没有老师,没有复习资料,可谓是两手空空啊!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教我高中物理和化学的雷风杰老师。雷老师文化底蕴丰厚,文理皆通,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最重要的,他是我妈妈的宁化老乡,逢年过节两家常有来往,在中学时雷老师就对我多有关照。所以,补习功课备战高考,我第一个就想到了雷老师。

  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穷知青,除了身边的一袋自产的红薯,身无他物。可是,想到通过高考可以跳出农门,结束渺茫的知青生涯;更由于上大学是通往理想的阶梯,我义无反顾地,扛上一袋50多斤的红薯兀自前往雷老师家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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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那时,雷风杰老师家也非常地拥挤,一家5,6口人住在福建水泥厂狭小的单元房,现在多了我这一口人,就显得更局促了。可是,雷老师不但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热情相待,安排我和他的大女儿(也是我的同学)同挤一张单人床,这样,我吃住都在雷风杰老师家,开始了我20天的紧张复习备考生活。

  对于现在的考生,20天是一个非常短促的数字,复习20天就想考上大学,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可是,那年的高考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们这些知青如同阿里巴巴敲开了宝库的大门,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天赐的机会,漫长的10年等待,足以磨灭一个人的意志,哪怕他再坚强。现在有了考试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得搏一搏,拼一拼。所以,这20天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也是考验我的意志力和体力的20天;更是终身难忘的20天。

  只记得那20天每天都在熬夜,做题,做题,拼命地做题;抄提纲,抄提纲,拼命地抄提纲。雷老师白天陪着我,做完题就让老师评讲。晚上,有时还陪着我熬夜。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雷老师,我也许无法熬过那刻骨铭心的20天。

  在雷老师细心的辅导下,我丢了5年的知识终于有所复苏,最重要的是我慢慢地走出了低谷,渐渐地恢复了自信。因为1977年高考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在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要把丢了5年的知识重新复习、拾起,如同完成一个巨大的工程;又如同爬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山,随时可能因为遇到困难而打退堂鼓。因为,考上的希望太渺茫了,集了10年的能量,一次爆发,考中的几率有多少?能有多大的机遇呢?

  雷老师是在我的人生迷茫,面临抉择,遇到的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帮助我的老师;他在自身条件也并不好的情况之下,帮助了我,生活上关怀备至,学习上亲自辅导,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女那样,帮助我,包容我。雷老师是我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个人,是我的恩师。我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恩师。

  临近高考,自学备考

  在雷老师家复习了20天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投入了紧张的备考当中。只是当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大部分复习的资料都没有,也没有地方可买。复习的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几乎没有地方去问。我手中仅有的一套复习资料就是初中和高中的数学自学丛书,当时在新华书店看到了这套书,如获至宝,立即买下。这也是我当时唯一的一套复习资料。政治的复习资料则是考生之间互相交流的油印资料,为了把资料及时还给借给我的人,我常常抄写资料到深夜,熬不住了,冷水洗一把脸继续抄写。物理和化学以及语文,干脆就不花时间去复习了,一则时间不允许,二则也没用任何资料,就听之任之,凭自己原来的基础吧!

  回家复习的方法就是自学,比如复习数学,就是似懂非懂地学一个例题,模仿着做习题,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反正就是硬啃。当时,我的两个弟弟也正值高考的年龄,于是,他们也投入紧张的复习之中。只是他们都是在文革那几年读的小学,和我相比,他们的知识基础更不扎实。

  在当时那种靠自学,没有老师的情况之下,我想方设法,只要有机会,遇到合适的老师我就会向他请教。记得当时有一个教中学化学的林老师,他是和我妈妈一个学校的(那个年代中学和小学是在一起的),我恰好在路上遇见林老师,就拦住他问了一个溶洞里面钟乳石形成的问题,当时他是这样回答的:“水从岩洞的洞顶滴下流入石灰岩的隙缝中,会溶解其中的碳酸钙。这溶解了碳酸钙的水,从洞顶上滴下来时,由于水分蒸发、二氧化碳逸出,使被溶解的钙质又变成固体(称为固化)。由上而下逐渐增长而成的,称为钟乳石。”

  第二天,林老师见到我的妈妈就说:“邱老师(我妈妈姓邱,大家都叫她邱老师),你参加高考复习的三个孩子中,大的女孩子最有希望,两个小的稍微逊色,希望较小。”母亲把林老师和她说的话告诉我,当时,我并不在意,觉得林老师的话有些玄乎。其实,我心里明白,林老师的话是针对当时的情况说的。两个弟弟其实很聪明,只是由于时间仓促,学习资料不全,又缺少老师辅导,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的母亲也是无能为力的。后来两个弟弟在各自的领域都大有作为,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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