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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记忆——写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五十五周年

时间:2023-09-24    来源:馨文居    作者:灌水大王  阅读:

  在知青上山下乡五十五周年即将来临之际,又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因文笔拙劣,无法充分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仅以“沙窝放羊”片断的回忆,略表我对第二故乡——美丽的克什克腾大草原的眷恋、向往与由衷的祝福。

  一九六八年的初冬,天气逐渐转凉,为了牲畜安全过冬,我们知青跟随牧民一同迁徙到沙窝子。当时同伴们有的回家过春节,女知青只剩下了金英子和我。

  嘎查交给我俩的任务是放养一群弱羊,为完成这一任务,我俩不敢有半点懈怠,尽心竭力,分工合作。每天一人放羊,一人在家烧茶做饭。放羊的人每天还要捡回两大捆干枝柴,用于取暖,以应对冰冷难熬的长夜。

  每当夜幕降临,寒气来袭,我俩便点旺炉火,直到满包暖意融融,此刻,赶紧钻进被窝入睡。可往往不到清晨又被冻醒,被子上、眼眉、眼睑到处挂满了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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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又不得不起床生火做饭,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无论是出外放羊还是在家烧茶做饭,都有大块时间可以利用。英子闲来爱写日记,每天记录着随时随地发生的事情及所思所想,且始终如一笔耕不辍。

  我一直敬佩英子这种学习精神。难怪她现在能够厚积薄发,美辞妙语,信手拈来,美篇佳作制作毫不费力。不记得英子学习写作时我又在做什么?

  我极力在记忆中搜索,希望能找出点儿自我欣慰的东西,结果非常遗憾,一片空白,没有丝毫印迹。青春年少,不学无术,深为当年自己虚度年华而悔恨,晚矣!

  沙窝里的东营盘更加封闭,与外界无法沟通,也看不到书报,几乎与世隔绝。我俩不知何月何日,也不知什么时间节点,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循环往复。

  直到有一天,邻居老大爷对我们说:“丫头,春节快到了……现在是狼出没的高发期,外出多加小心,带着火柴,狼最怕火……”

  没人说狼谁也不怕狼,老大爷这一提醒,“狼来了”这根弦立刻紧绷起来。

  没过几天,可怕的“险情”突然降临。那一天,我正悠闲地赶羊到山顶,突然群羊惊恐,呼啦一下炸了窝,调头拼命地往山下跑!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我立刻傻了眼,下意识感到“狼来了”!我咋办?只觉得浑身血液上涌,头脑发炸,不知所措。心想这下完了,手无寸铁,彻底完了!转神一想,也不能束手待毙。情急之下不容再多想,跟前一棵腕粗小树,我一把捋过,咔嚓一声,小树被拦腰截断,紧握手中,准备与狼血拼,决一死战。我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山顶,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我这才转过神来,赶紧把羊赶到远处安全地带。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我所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险情虽未发生,但我悬而不落的心,却仍惦记山那边究竟有什么。

  晚上回到家里,我对英子一五一十讲了这个过程,当即我俩商定,第二天去看个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我俩带上火柴,手持粗木棍,赶着羊群又来到那座小山上。站在山顶眺望,只见不远处有一只偌大的动物盘卧在雪中,黄色的长毛随风起伏飘动,那可怕的样子好像随时都可能跃身起跳。

  我俩小心前行,到相距不远处停下脚步再次仔细观望,只见它保持一种姿态半天不动。于是,我俩相互仗胆,快步走进,啊!原来是一只牛犊,蜷缩着身子冻死在雪中。

  一场虚惊终于落了幕。都是那胆小的群羊“谎报军情”惹得祸。虚惊一场,貌似是我一手自导自演的荒唐闹剧,可笑至极。但对我来说,却是真真切切地经受了一次生与死的心理考验。

  当时,我几乎失去理智,几近疯狂,我不知狼有不主动攻击人的习性,更没有静观其变的经验。就是一根筋,只认准“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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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如果狼真的窜过来,我一定是不顾一切冲上去,那鲁莽行为的后果可想而知了。经过了这次历练,我很欣慰,如果哪一天狼真的来袭,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但小牛犊惨死的悲剧,不由的使我想起草原严酷寒冬的厉害。那时牧区的冬天不知为啥那般寒冷,气候变化多端,喜怒无常,若是老天发怒刮起白毛风来就更加险恶。弱小的牲畜经不起这番蹂躏摔打,时有冻死在雪地山坡上。

  为适应这样的气候,政府为我们知青统配了狗皮帽子、白茬羊皮大衣、高腰的毡嘎达和温暖的手闷子,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有一次,轮我放羊,遭遇天气骤变,气温骤降,寒风大作,不时卷起积雪抛向空中,我铠甲般的武装仍无法抵挡凛冽寒风地袭击,瞬间钻心透骨,顿时手脚麻木,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此时,龙梅玉荣的故事在脑子里一闪念,我想休息一下可能会好些,于是,顺势躺在山坡的雪地上。

  此时恰好被远处放牧的宝日达来看见,他骑马快速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忙起身如实相告,并对他说休息一会儿就好。

  宝日达来是一位少言沉稳很有心计的青年,平日很少说话,此时也没说几句便急匆匆翻身跃马,很快消失在远方。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英子和邻居老大爷赶着牛车向我走来,哦!我全明白了,他们是来接我回家的。老大爷关切地说:“你身感不适是冻着啦,再遇这种情况要多活动不可停留,用雪猛搓手脚缓解……”说来也是,当时我手指脚趾尖端硬邦邦已发白。

  牛车在雪地上急速行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老大爷家。一家老小热情招呼,并端来早已为我准备好的黄油汤。热乎乎的黃油汤我快速喝下,顿时全身温暖。

  经过老大爷一家的精心调理照顾,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回想当时,如果我在雪地久卧不起,如果不是偶遇宝日达来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因为就我一个人,伤害肯定比龙梅、玉荣还要严重,恐怕就像那惨死的小牛犊,长眠于草原了。

  忆往昔,和蔼可亲的斯恩布勒旗长多次前来看望,千叮咛万嘱咐,给予了伟岸父亲般的爱;敖特根书记常把知青挂心上,关怀备至,体贴入微;邻居德高望重、精明强干的老大娘待我知青亲如一家,胜过慈母……。

  许许多多感人至深的故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五十五年弹指一挥间,飞速流逝的岁月渐行渐远,而草原母亲的深情,牧区亲人的厚爱却点点滴滴入心田,铭刻在心,永生难忘。

  千言万语感恩不尽,衷心祝福草原事业兴旺发达,祝福草原亲人永远幸福安康!

  编后话:本文来源于张子军先生的美篇,副标题是编者加的。文章原作者田雪梅系赤峰二中老三届下乡知青,曾任赤峰市妇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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