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淼无力地挥了挥手,我看到她脚都崴了一下,自己又立马掩饰过去了,她眼睛红红的,但死都不肯哭,还带着笑说:“这次是真的了,我刚进卧室的时候顺便打扫了下,枕头底下还翻出了一条内裤,没洗的,用过的哎,我其实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发生这么早,不不,不早了,早闹出来,对我们都好。我现在有点乱,洁洁啊,我们出去打个车,到牡丹园的海底捞,老地方大家也亲切,时候也不早了,打个电话约下范甜甜,晚上一起吃饭,回头我先住她那了。”
我眼巴巴地瞅着她,宁愿她哭出来,失控这么一次,就好像以往范甜甜做的那样,哭的没鼻子没眼的,之后就能没事人一样原地满血复活继续狠狠爱,我开始感觉到这事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了,但汤淼总是这样的人,一丝不苟,每件事都力争做到完美,特别是在对自己的要求上,大学时年年拿的是全院第一,交流到法国学习时被导师看中一定要让她留下读自己的研究生,就算出去实习个公司,都是我想都想不到的,并且一定会坐到最好,据说她实习时法国老板让她出去帮忙买一杯咖啡,这家伙眼睛一瞪,身体一扭说,我是来工作的,没时间去买咖啡的,浪费我的时间,就是让你少赚钱。结果那老头竟然不生气,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还送了她一瓶红酒去哄她开心,人在贱这件事上,真是通用全球,我要斗胆这么说,我那美国老板分分钟开除我。
最后汤淼拍了我一把,没好气地笑笑说:“你瞎想什么啊,这种事,我知道你不敢瞒着我,你那德性,小偷小摸都要脸红,何况帮别人瞒着登堂入室呢。”
我又哭了,这次是为了劫后余生而哭的,“王寒屿这死孩子学坏了,以前多好啊,怎么进了娱乐圈就搞起生活作风问题了,淼淼你放心,回头我们帮你谴责他,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一定帮助他改邪归正,那个小妖精不需要你出手,我们帮你灭了她!不把她脸上的玻尿酸打出来不罢休。”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悬着,总觉得有个什么事儿在等着我。
我话还没说完呢,她又从我兜里掏出我电话开始往外打电话了,面上还有一丝苦笑,“范甜甜,是我,没错,你克星回来了,别兴奋了小心口水呛到你了,把大学一起玩的那几个爷们喊了,有饭局的都给我推了,说我请客,对,去牡丹园的海底捞,你开车五分钟就到了,七点钟,你要有良心,现在去帮我排队。”
我等她电话打完,这才问她,“淼淼,我们一会儿去哪?这才四点不到呢。”
“去迪信通,买个诺基亚!”我看着她走远,突然觉得那件灰色和黑色交织的羽绒服,有点太大了,以至于她的背,都有点弯了。
她其实,都是一个人活着吧。一个人为生活打拼,一个人追求着未来,其实我还记得她出国前笑着对我说,等我留学回来,在国内找份像样的工作,和王寒屿在北京团圆,我们就可以准备结婚了,她眼里亮着光,再也不提自己以前说的读博的想法了。
她为两个人的生活一直做着准备,但另外一个人,好像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