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骤降,敲打马场边弃用的小别墅。
鼓点一阵阵紧密,招魂某个赛季,
让快步到廊下暂避的过路人,
又听到汹涌的众口一呼和哗然溃散——
最不被看好的那匹“追悔”,
为夏之迷狂赢取了一致的追悔莫及。
*
眼前没什么可以洗刷了。马厩里
仅有些黄沙,跑道上黄沙化土。
空旷以空旷容纳着空旷。
唯一的一棵树,甚至把曾经
绿满枝头的每一枚钱币全都给输光。
*
但是它虬曲着尚未枯萎的那份好奇心,
仍想要庇护和欣赏那一半
公开给荒芜,一半朝地下扩展的赌局:
会员制蚂蚁却不能阻止雨的空降师
大开着霹雳探照灯入侵……
负重争先没改为冲浪,
——驱逐令用漂泊结束了游戏。
*
……过路人去寻访别墅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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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剧因事件沦为经典。最后的台词,
在胡桃木梁上缠绕了多少年,
由一粒蜘蛛吐露余韵垂挂到厅堂。
重新排练,则几乎是楼梯把初衷转折,
让犹疑——犹疑着攀上相反的高度。
在那里,一副望远镜依然从老虎窗
注目马场,放大即兴导演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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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多少年,在一张露天早餐桌边上
他读到报道:赛事意外和马场颓废的
机关布景按钮被找到——就像一个词,
被一派言说遮闭又烘托;
像无数马蹄踏碎,一起朝空无冲刺……
*
然而过路人提速想像缓慢了这场雨。
透过望远镜看到的雨滴近乎水晶球,核心里有一只虹膜映现马场弧光的变形马眼,对视过路人眼中的侦探。——幽灵液化于稍纵即逝,不让他有可能再次走神……又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