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雨如酥,珠凝扑落于满头黑丝
布衣已难裹轻凉,我内心微颤,不比
乡邑的芭蕉抖擞。而此刻
柏油路的内部已有了春天的演化
这事关泥土。行走的人是木头本质
城市像后花园,圈养而遗失野性
任凭风吹落,又吹落,风铃木的朵朵
小雀栖迟。我在一家茶馆歇脚落座
捎来梅雨煮茶,数着节气将近:
我们又该为理想的春耕,清理荒芜
水口庙
八里屯到水口庙,要经过
村庄,田野,和蜿蜒小河
那些朴素而熟知的事物。
我和外祖母依旧如此,拾起
扁担,挑着簸箕
而后前往。流水比步伐轻快
水草丰满,藏匿着
远走的童年,和年老的心事
止不住疼痛的腿脚,丈量内心的
虔诚。外祖母眼睛里逐渐遗失的
在心里愈加光明
我笑着和她说起唯物论
外祖母不懂。她说
年前许的愿,
年后一定要来还礼。
她说每年都会给我许一文昌福愿
她说每年今日,我依旧要记得来
水口庙可见了,
神龛前滴落着凡间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