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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次牙痛

时间:2024-01-07    来源:馨文居    作者:馨文居  阅读:

  爱情其实就是一次牙痛,牙痛的感觉是什么呢?

  大二的时候,上铺的广西女孩韦丽给我算命说:“你会爱上一个校外的男人。”这一次,她说对了一半,后来,是有一个“社会人”与我好过,不过是他追求的我。

  对于一个爱吃糖的女孩来说,生活会给她充分的回报。例如:本班的男生,本系的男生及至本校的男生都会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送来一些糖果和甜食。同时,他们也送来了糖果的孪生姐妹——牙疼,我是一个抵不住诱惑的女孩。寝室里其他的姐妹收到的情书,如果给我看,我也常常会感动得泪水涟涟。只可惜向我示爱的那些男生们的恋爱技术已从文字阶段下降到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为什么他们不给我写一封信呢?哪怕上面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我的心也苏醒了,渴望一缕春风……

  也许他们觉得我是那些较胖、脸圆,属于那种爱吃甜食的、智力迟钝的女孩吧!

  就像心理学老师讲的那样,女人在困苦无助的时候最容易对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和快乐的男人产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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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于某医学院的王强医生此时从天而降,像一尊天神三下五除二治疗了我的牙疼。当他端起我的口腔向里张望时,我感到他看的不是一张嘴,而是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因为他眼神中分明透出了赞叹和欣喜。

  后来他夸我的牙长得很美,一颗颗像玉石一样排列,即使偶尔的几颗坏牙,也像圆明园里折断的石柱一样诱人,一种苍凉废墟之美。

  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他穿一件白大褂,正在用酒精整理他那些用具。我和我同班的一个女生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在医院诊室独特的灯光效果下,他像一位好莱坞影片里的枪手整理枪械和子弹一样,从容地整理他的“武器”。看见我们呆头呆脑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像《罗马假日》里的夏利。

  后来,他给我打麻药的时候,我十分放心,一种把生死都交给他的架式。他那一双宽厚的大手,托着我的小下巴,让我感到一股浪潮的火热从他的掌心里发了出来。

  那一次拔牙,成了我一种人生中最痛苦,又极兴奋的一次体验。

  后来,他对我说,人拔牙的感觉,像失恋一样,空荡荡的,但回忆起来还有痛感。痛感告诉人们,那儿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尤其是那性感的舌头一颗颗抵住那些好牙的时候。

  记不清,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我想大概是拔牙手术进行了两个月之后。我曾经问他,有没有在我的口腔里找到他医院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他笑了笑说:“一个好医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让世界上除了医院里面有病人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有病人,也就是再也没有医院的味道。”

  我听了很“感动”,我对他讲,我从小就最佩服医生,因为他们不仅救自己人,还拯救敌人的伤员。不过我没有想到牙医也算医生。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牙医,而且还是外科(例如我削铅笔时手指受伤)、妇科(我来月经时痛经)、心理科(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等各科医生。

  宿舍里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名号叫“海淀区综合治疗医院”,简称“海院”。

  那年六月的一个晚上,我第三次去了他的宿舍,一间二人间的房子。我变成了他的女人。

  他先像一个水手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他强健的肌肉,并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那时我正在昏头昏脑地看一本言情小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起初我吓了一跳。他的行为丝毫没让我感到兴奋,反而有些恶心。尤其是男人的身体,我过去从未见过的部位。书中的世界浪漫、迷离、令人回味。而眼前现实,具体、形象又冰冷。接着,他像一个逮住了兔子的猎人一样,把我抱在床上,剥去了我的衣服,好像丝毫未听见我的叫骂。

  忽然,我觉得自己像影片中第一次被男主角带入荒原的少女,刚开始对于恶劣、冷清的环境还不适应,后来,却又爱上了这片壮丽风光。我爱上了他的身体以及一切由此产生的行为。

  有一天,上铺的老二,男朋友远在西安,靠写信谈恋爱的才女,对我说,阿芸,你最近有变化,你的胸也高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怪不得总是有男生打听你的消息。你的变化,好像来自一个男孩子的“调养”。

  我仔细看了一下镜子。哇!果真不一样了,我自己不是少女了,而是少妇了!想到这我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个耳光,骂一声你这个不知耻的小贱人。

  后来,我所有的这些神奇的迹像都消失了。又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戴着小眼镜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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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王去了广州。他说,他有一个朋友在那边开了一家综合医院,让他做牙科分院的院长。他说,等我毕业了,可以去找他。

  有一段日子,他还经常来个电话什么的,后来只是在情人节、五一节、六一节等一些节日有信件寄过来,好像还是秘书代写的。

  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说:“我很忙,晚上再给你打过去。”可是,我等了好多个晚上他也没有电话来。

  有一次,他说他往北京那边打电话总占线。我气极了,冲他喊:“你他妈的?你骗谁呢?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玩够了就不想玩了,我要和你拼到底。”

  这是我们惟一的一次恶吵,也是最后一次。

  眼下,我快毕业了,家里人要我去广州一家亲戚开的公司任职,我是决不会去的。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命运,抑或仅仅是我的命运?相对于宿命的漫不经心,我显得多么呆滞,是谁说这场遭遇就不能构成我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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