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约的灯光秀马上要开始，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老婆失踪了，来回走了几遍才发现她猫在这种地方，为了显得不违和还半跪在软垫上。他沉默半晌，居然给气笑了。她好像总有这种本事。
抓到灵感的林洛桑赶紧起身，边走边问他：“我刚刚看人鱼是在一个很大的玻璃鱼缸里表演的，那个是可移动的吗?”
裴寒舟无言地瞧了她一会儿，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个，但还是勉强答道：“嗯，有时候会换场地。”
“如果把这个移去Y市，麻烦吗?”她有一个很危险但也很美妙的想法。
裴寒舟没多想地回：“有钱就不麻烦。”
林洛桑的脚步忽地停住。
裴寒舟本来还在垂眸看表，发觉她原地站定后，不由得转身去看。
烧红云蜿蜒匍匐在天幕之中，暖橘色的傍晚给她的轮廓带上一层暖光，她微微抬起脸，有碎发被风拂动。她眨了眨眼，声音轻快地道：“那谢谢裴老板!”
裴寒舟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下个舞台表演准备做美人鱼的，”她眉尾一扬，瞳仁越发潋滟，“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无非想让他帮忙把这些移去她的舞台，虽说要求有些猎奇，但明说他也不会拒绝。然她偏不挑明，非暗暗地变换着角度挠人，半是胁迫半是讨好，还不忘笑吟吟地给他戴一顶高帽，让人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这圈套。
裴寒舟捏捏眉心，收回目光：“走了。”
她快步跟上：“那你是答应啦?”
“嗯。”他又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不答应你会放过我吗?”
这倒也是。她从小鬼点子就多，对付一个裴寒舟是没什么问题的。
二人抵达时灯光秀正好刚开始，她没欣赏一会儿就被各种应酬打断，不断有海洋乐园的参投方前来同他们打招呼，寒暄后她才知道，裴寒舟之所以会带她，是因为有人提起。
003 裴总：你就是我的果报
林洛桑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裴寒舟正靠在床头看书。他的长相确实可以归入养眼级别，退去白日的精英气质，此刻他穿着睡衣半沐在暖黄的灯光下，难得显得柔和几分，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卷起哗啦的响声。
她看着套房外自带的泳池，某个念头忽然一动：“你会游泳吗?”
“会。”
裴寒舟入睡前毫无攻击性的轻松让她产生了他很好说话的错觉，她壮着胆子掀开被角：“你明天教我游泳吧?”
一定是灯和书惹的祸，否则她决不会逾矩。
“很忙。”
“忙着干吗?”
无良资本家给出标准回答：“赚钱。”
“那我给你钱，买你一下午。”
“我很贵。”他刚说完，又追根溯源想到什么，眉心微蹙，“你该不会想用我的钱，买我的时间吧?”
被说中心事的林洛桑丝毫不慌，反而从容地娓娓道来：“你辛苦赚的钱跑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你不心痛吗?凡事都讲因果循环，自己的钱当然要回到自己的口袋里才是最优解。
“你花出去的钱又被自己赚了，相当于你没花钱，就相当于你赚了两倍的钱，这难道不划算吗?你这么精明的商人难道舍得错过此等好买卖?”
说完她就对自己肃然起敬。不愧是她，说得真好，营销鬼才林洛桑。
当她说完之后，一边的裴寒舟陷入了沉默，他虽维持着看书的动作，但紧绷的嘴角昭示了他的无语。
就在林洛桑打算蒙上被子假装无事发生时，裴寒舟终于开了口：“你说得对。”
林洛桑的眼睛“唰”地被点亮，她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是吧，我……”
“凡事都讲因果循环，”他气定神闲地翻过一页书，“你就是我的果报。”
她还没来得及骄傲，就从他的语气中读出，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她昂起自己坚韧而聪慧的脑袋：“我怎么就成你的报应了?”
不仅是报应，还是现世报，随时随地能把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睡吧，”他按下她那颗小脑袋，状似好心地为她掖了掖被子，“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