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奇,雨中华山更奇!
绵绵的雨丝牵着我踌躇的心情,攀上北峰顶,天开云散,雄奇的峰峦好像在大海漂浮,十分壮观。
攀登到了擦耳崖,人已累得气喘吁吁,步履艰难。同行的两个伙伴,因体力不支,只得缓行。我和老吴,铁了心要攀遍五峰,检验一下自己的体能和毅力。
天险苍龙岭,仰头不见顶,像一条巨龙从天际倒悬,两侧峡深万丈,令人胆战心惊。天飘着雨丝,湿漉漉的石阶又陡又滑,铁索钩连,两道粗而黑的铁索在风中铮铮作响,艰险的路使人望而生畏。上了苍龙岭,风雨交加,我脸上汗水欲滴,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地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感到吃劲。
到了五云峰,步履维艰,信心涣散,我担心能否坚持下去?隐约中,从远处飘来笛声,时而被风声、雨声淹没,我以为是累了而产生的幻觉,抓紧铁索停下脚步,凝神细听,风又送来了悦耳的笛声,在这崇山峻岭之上,云绕雾漫之中,仿佛是仙乐梵音,精神为之振奋。我追随笛声而上,到了金锁关,笛声悄然而逝,只感到耳际嗡嗡作响,耳热心跳,只有雨丝在空中低吟,冷风摇晃着树枝拍打着峭壁作响。刚走一会儿,传来清悦的笛声,真真切切,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拐了一个弯才看清:一位老人赤露上身,古铜色的肌肤挂满了汗和水珠,苍髯皓首,双手握笛,沉甸甸的担子在颤悠,仿佛粘在肩上。我为老人娴熟的挑技而钦佩,更被老人优美的笛声所倾倒!游客们伫立而望,都被这位神奇的老人吸引,从脸上流露出不同的神色:惊讶、疑惑、敬佩;听说工钱每斤才四角钱,在常人看来,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思吹笛?难道是苦中作乐?有的游客为他微薄收入,而鸣不平,也有的游客认为他犯傻而摇头,更多的游客为他精湛的挑技和优美的笛声而赞叹不已!
我感到老人所为有着凡人难以理解的境界,哪是什么呢?
奇也,令人费解,像华山醴泉水的酒香,像华山不涸的仰天池,奇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默默思索,低头前行,穿过一条长满树丛的小径,一块巨大的岩石斜铺在路边,踏上石壁,端详着一行遒劲隽永的大字:劳极乐极!每一个字、每一笔正是老人这样勤劳者不辞辛苦的最好诠释!我气喘吁吁,累极仰天,餐云卧石,望岫息心。
平生第一次感到:劳极乐极!
岔路口,我们选择先去西峰,名闻遐迩的斧劈石,传说是沉香劈山救母所为,先睹为快。
雨丝飘摇,远峰浮沉,我俩竭蹶而登,喘汗交迫,登上西峰,绝崖边缘,一只石巨龟探头傲视群峰,站在龟石背上,脚下云涌雾飞,犹如驾龟渡海,妙不可言,遥望黄河渭水,影影绰绰。
离开西峰,雨不停地下,雨浇透了衣衫,继续前进,有一种精神在激励着自己,勇往直前,把累和汗水溶进了永不干涸的仰天池中。
登上华山极顶,远望群峰,雄奇高峻,峥嵘峭拔。我俩在金锁关买的连心锁,挂在密密匝匝的锁链上,把平生夙愿和华山锁在一起。狂风啸天,掀起湿透的衣衫,吹飞了头上帽子,崖缝中松树在风中摇晃,令人头晕目眩,我紧紧地搂着齐胸高的石碑,俯视碑下千仞危崖,万丈峡谷中云涛汹涌,云雾在我身边飘过,身似浮云,风满两腋,御风而去,在云海中飘飞、在峰峦中游荡……
忘了自我,飘然如仙!
仰头触天
俯手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