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故乡
徐牧龙
故乡,你可以赞美她,你可以思念她,
那只是一种得不到的惋惜和失望,
那只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残缺往事,
真正让你回去,你未必会愿意。
真正的强者是留守在老家土地上的人,他们像狼一样固守着大本营,在巴掌大的土地上觅食、争夺,培植自己的势力,垄断经济的入口,编制自己的人情世故。他们就是一方土地上的酋长,懂得圈地,懂得深耕。他们不用颠簸流离,不用老婆孩子留守,不用父母千里担忧,更不愁在穷乡僻壤赚不到钱。
他们张家长李家短的到处搬弄是非,他们平时笑容可掬,一旦利益受到丁点损失时却会拔刀相向,他们为了一个草棒、一个田埂能大打出手。他们阴奉阳违,前倨后恭。
笑你穷,怕你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市井气息。
他们有奶就是娘的处世哲学。
都让你目瞪口呆,毫无脾气。
那个趁你父母不注意薅着你的耳朵,踢你几脚,还威胁你不准告诉大人的亲叔叔。
那个嫌你脏,嫌你黑,嫌你嘴笨不喊姨的亲戚。
那个见面就陈谷子烂芝麻的数落你一家人不是的舅舅。
还有那个你觉得非常亲切,却又舍不得给你一点吃的奶奶。
都是你远走他乡的理由。
故乡,是你无法选择的生身之地,
故乡,是你成长之路的一道伤疤,一旦形成,终生携带。
故乡,有你势单力薄无法实现的美梦。
哪个背井离乡的游子身后,没有一串令人心酸的往事?
故乡的背面是丑陋的,是阴暗的,充斥着冷漠和勾心斗角。昨天还亲如一家的邻居,会因为一根树枝的归属而反目成仇。
骨肉相连的兄弟姐妹因为家产的分配而大打出手。
那些借钱不还的无赖!
欺负弱小,依附权贵,这些东西像细菌一样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腰有十文,盛气凌人。
以已之权,刁难他人。
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
人性之恶,字字诛心,让你无可莫奈。
在故乡生存,当你觉得不自在,不合群的时候。
有一个地方,正向你召唤。
回望故乡,他是多么贫穷,多么冷漠,
多么委屈,多么丑陋,多么可恨,多么可怜!
你知道她的丑陋和无情,却又不敢说出口。
于是,你灰溜溜的,十分不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