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来扭去“不贪吃蛇”
若你来到一个班级,最先关注到的肯定是那些可可爱爱的笑脸,乖乖巧巧地坐在位置上,下什么指令就做什么,绝对是老师的心头爱。过了半小时,重心变了,屁股坐不住凳子的调皮捣蛋就将你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他们开始刷存在感了……而且一刷就是一个上午,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本人坐不住了!
拿他什么办法?罚站,他偏歪歪扭扭地站;站到教室最后面,他开始抠抠手指头脚趾头。总而言之,他是彻底摆烂,而老师也是彻底没辙了,此时,只能是“选择性忽略”,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我称之为“两全其美教育法”,安慰自己,还是挺有效的。
小彭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他的名字我从不离口,一天基本要叫个几十遍,嘴巴都要叫出泡了,他还是不闻不问、我行我素。贴牢凳子的时间大约为15分钟,但凡超时,必然异动:不是凑到前桌那里攀谈,就是跨越“大西洋”溜到另组同学边上,叽叽喳喳讲个没完。老师说一句,他也想附和着搭一句,分享欲极强。少不了被点名,会收敛着缩回位置,消停个两三分钟。时效过后,故态复萌,好了伤疤忘了疼(可能也算不上伤疤,顶多刮了一阵耳旁风吧)。放宽心的话,他就是个不积极分子;要较真起来,他可算是多动大王了。
试看他的自画像:
我长得瘦瘦高高的,像一根树干。在食堂吃饭时,同学们总是狼吞虎咽,而我则是像小鸡啄米一样吃,而且没“啄”几口就倒了。我曾经统计过班级所有人的体重,发现我竟然是全班体重最轻的人。
我活泼好动,总在老师转过头去的时候跟前桌、后桌、同桌甚至更远的同学说话。有时候又内向害羞,比如上台演讲时声音很小,回答课堂问题时也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我喜欢运动,暑假里爸爸总会带我到钱塘江边的骑行道上骑自行车。每周日我还会去江南体育中心练习篮球。有一次,我双手拍球超过了四百次呢!平时和爷爷奶奶一起去楼下打羽毛球,我几乎战无不胜。
这就是我,一个外形瘦瘦又好动顽皮的小男生——彭瑞林,你喜欢我吗?
小时候我们常在手机上玩“贪吃蛇”的游戏,那小蛇为吃到食物蜿蜒盘旋,吃得越多,体长也越长,那东扭扭西扭扭的样子至今印象深刻。在某种程度上,小彭也像极了小蛇——生肖属蛇,个子瘦瘦长长,也爱动来动去,一刻不消停。唯一不同的是,小彭根本不爱吃饭。由于好动,中午就餐时我把他安排在对面,就搁在眼皮子底下,免得他讲话被扣分。小彭的饭量少得惊人,半碗米饭还嫌多,挑了两三口就嚷嚷饱了,而且只打一样素菜,纯绿色,让人误以为他在修仙。菜也是吃不完的,扒拉几筷子就匆匆倒掉。我疑惑不已,总是逼着他多吃几口,他呢,一副欲哭无泪痛苦不已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一个“不”字。其他孩子都四五样菜地打还嫌不够,吃得满嘴流油直呼加餐,他倒好,多吃一口就是严苛的惩罚,咄咄怪事!后来,为响应学校的荤素搭配要求,每个孩子的餐盘必须带点肉和菜,小彭也是聪明,竟然点了花菜炒肉(带两三条肉丝),或西红柿炒蛋(蛋也可以解释为荤的),或麻婆豆腐(豆腐上面浮着星点儿肉末),成功地逃过值周检查老师的法眼,真让人佩服得无话可说。
在全心同学的作文里,小彭可爱到无以附加:
瞧,他有一个圆圆的脑袋,上面顶着一个浅黄色的小帽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挺立在能说会道的嘴巴上。他长得可爱,人也善良。
晴空万里的一天,我们班去上体育课,一些男生给陈奕彤取名为“陈霸天”,她火冒三丈,抬起脚就想向那群男生踹去。在这危急关头,小彭蹿到几个人中间,对“陈霸天”喊道:“不要打他嘛!”霸天听到了这楚楚可怜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那群男生就这样逃过一劫……
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张乐平笔下的三毛形象——弱不禁风,瘦瘦巴巴的两条腿活像圆规的伶仃细脚,仿佛一推就要倒下去。但是面部表情极为生动,俏皮的小鼻子,薄薄的两片小嘴唇儿,下一秒也许就会蹦出金句。头发呢稀稀拉拉,服服帖帖地黏在头皮上,帽子再一盖,全扁了。衣服套在他身上,他就成了一副衣服架子,像专门为人展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