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清明前后,气温逐日回升;喜欢T恤衫的我早早就已恢复标准配置。不在畏手畏脚的感觉清爽不再油腻,年前发作的腿疾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已然拖累行走;找不到一丝正常落步的感觉。
女儿经由妈妈的叮嘱总让我慢一点,慢一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我对她的提醒。小儿全然不知,总在见到我就拖着手去和他踢球,伊伊呜呜的指挥你。
清明节后和老人通话总感觉另一端的他们谈吐有恙,追问也是回复我:小问题;便催促他们及时就医,转同哥哥姐姐了解详情才知严重。
原本假期回去探望的计划,只想立即启程;于是匆忙回家 。一天的行程在转机中延误到深夜;回家对于漂泊者需要足够的力量。
见到父母是第二天的上午,打过招呼;发现比想象中要好许多,母亲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乏力,间歇在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低喘;父亲坐在那里,快掉光的牙齿撑不住腮部,脸颊凹陷清瘦了许多,半身不遂后遗症留下含糊不清的讲话与通话中相似。落座后相互打听着,孩子如何、家里何样……而我更多的是回答;像是自己回到了童年,他们威严与呵护同在。
第二天母亲讲起春节后父亲病危,差一点走了;父亲在一旁掩面而泣;我无从安慰,胡乱讲了几句……
庭院前后走了一下,相见的人或是叫着我的乳名,或是称谓我的大名;而我多是依稀记得却不知如何称呼,能在记忆里找到的还是20年前的场景。
家的后面有山,每每总要爬到上面俯瞰一下这个村落,这趟山川…… 便如往常寻路而上,爬了不及二十米,感觉膝盖隐隐作痛,只能做罢了。
返程告别是人生中最坚难得感受,看着父母的苍老,一丝都不敢直视他们,怕自己泪水自然流出 ,怕自己抬不动临行的脚步……
挥手作别,转身坐在了车里;只想立即离开他们的视线。车经过村前的小河,泪水跌落;我没有哭,轻侍着眼泪;努力的用平常的声音问家人,这次回来怎么感觉山那么的低矮? 是呀,不是山矮了,是自己飘在外面太远、太久了!
春天来了萌发着新芽,黄土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绿意;杨树都白了,这是母亲的说法。细看之下,发现杨树有了芽包,一粒一粒挂在枝上;如同思念一节一节的蔓延开来。
山还是那座山,四季里更替着容貌;春的斑驳,夏的葱绿,秋的金黄,冬的沧桑;而自己把她当成了旅程的驿站,困了累了可以舒展身形,遮风避雨时信手拈来,困顿迷茫时可以聊以慰籍。
这就是那座山,她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