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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边城

时间:2024-03-12    来源:馨文居    作者:家开  阅读:

  湛总给《秋闲》里的留言是,“彭老师把秋写尽了”。说实话,近期的“秋”确实太躁了些,连续的《秋语》《话秋》《秋晨》《秋闲》加上今天的《秋漫》,这个“秋”啊!秋的烈热,秋的火辣,秋的任性,秋的过分……把秋写尽了。那是抬举,凭我这水平哪能写得尽“秋”啊!

  唯有诗人李白、杜甫他们才真是把秋写尽了,写绝了。他们把春、夏、秋、冬写得淋漓尽致,诗古典经。在他们的诗词世界里,写美了春、写尽了夏,写典了秋,写古了冬。

  诗曰:“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秋夜的雨,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只是子丑时分忽然起来去练功房,披衣而起却听到屋外婆娑的沙沙声。走近窗前,推开厚重的玻璃窗,只见楼下的汩罗江上空已然烟雨迷蒙。汨罗江对岸的大众、金窝、高新园区的灯光映出了一片灰白的水雾,霓虹下面则是光怪陆离的雨幕。秋雨迷离,让这个本来静谧的秋夜一下子充满了梦幻一般的神秘。

  细雨扑面,凉意随风而来,把风情万种的妖魅,挥洒到了极致。练完功之后,我的睡意一下子无影无踪了。伫立窗前,悄悄听这秋夜的沙沙雨响,雨嘀嘀答答,滴在窗外的遮阳棚上,敲在楼下江堤摇曳的树叶上,打着冰冷的玻璃上,像一首抑扬顿挫的乐曲,又如唐诗宋词的婉约,有一种千回百转的诗意,有一种驰魂夺魄的美。

  下楼去晨练,走到道口才发现没带雨伞,想转身上楼去拿,便突然想起久违的秋雨,来之不易,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享受一下。心里想着,难道这点小雨,就能阻挡我今天的晨炼吗?久旱逢甘露,难得的秋雨冲淡了秋的炎热,于是不加思考,我独自走向雨中,久违的雨水,让浮躁的心灵得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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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蝴蝶叶出奇地多了起来,抬头望去原来是防洪堤上栽有一片银杏树。秋风过处,于是落黄无数、层层叠叠,满地黄金甲的秋美景观,让人不忍踩下脚去。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自己年少时的身影,奔跑在落满秋叶的丛林间,为了采撷一片心形的红叶,在林间苦苦寻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摘到了一个灿烂的笑颜,后来又遗失在茫茫的人海。

  眼前的黄叶俯拾皆是,却没了心情。“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人的一生多像那秋风中的落叶。时光短暂,当人们还在为嫩芽讴歌,以为春天从此属于自己。转瞬间有风飒然,绿色褪尽、枯叶飘零。随手拾起一片蝴蝶叶,在手中端详着,那淡淡的黄叶经雨水浸透,脉络更加清晰,像一只刚蜕变透亮的蝴蝶……这叶子早已失去了鲜活的生命,还怎么诉说那些传说中的委婉与哀怨的故事?

  天已大亮,远处的梧桐山,山峦云绕,空气中氤氲的水雾,打湿了一抹晨光。眼前,静静的汨罗江,一江清水在召唤。趋步向前,一江安静的河流忽而入目,秋日里不算太开阔的水面,浮着片片枯叶。踩着河边瑟瑟的落叶走着,时而惊起几只水鸟。没想到,先烈们用鲜血染红色的县城——平江,县城竟洋溢着如此生动的自然生态气息,百多年的沧桑也无法冲淡。

  秋意浓浓,秋雨还没有停的意思,终于感受几个月来一种难得的舒畅。雨后的微风,夹杂着落在地面枯叶的潮湿,带着雨后的潮气。风儿舞动着衣袖,轻轻地吹拂在我脸颊上,凉丝丝的,宛如少女玉手抚平心灵的褶皱。偶尔旁边树上的叶子轻轻颤动,霎时树下飘落成一面生动的雨帘。

  雨是寂静的,风是流动的,花是落寞的。细雨湿衣,润物无声,闲花落地,宠辱不惊。晨练的路程不算太远,却被酥雨浸湿了肩,淋湿了头,清寂的空气荡着花香。我将这一路长径,点缀花香,在月白风清的时候,听雨品花。在秋的微雨中呼吸风儿的纯净,丰盈,愉悦。

  归途中,路过连云小区门前的一个咖啡吧,内置十分有情调。我一直不知道,在这样静谧的小县城,还有这样一个看似很繁杂的地方,但是却毫无违和感。我多想在此地逗留片刻,多想进去坐在咖啡吧的角落里,享受难得的意境,来一杯热咖啡或一杯热茶,但是时间不允许,只能随想一下,我不得不匆匆离去。

  一路返回,雨点还在漫天飞舞,比出门之前大了很多,听雨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影影绰绰的思绪在心儿四周聚合、飘荡、闪射着淡淡的情感和光泽。

  雨点大了些。人们特别感谢这场久盼且来之不易的秋雨,洗净了尘埃,让人们看到了不曾看到的风景,闻到了错过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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