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花开
文/河之南
花朵如夜莺沉默着飞走
夜色在明暗交错中漫流
一直流上旷远的天空
淹没了亘古痴情的星斗
但我知道
如约而至的黎明
因此错失了一次守候
房门紧锁然后洞开
翻转的门扉展开了一幅空空如也的画轴
一声漆黑的叹息
一次没有预兆的日全食
被我的天文台遗漏
置身的空间像一叶颠簸的小舟
急促的心跳记录着起伏的节奏
空气仍然是如此的醉人
但温度在滑向冰点
把窗帘上幽幽的兰花冻僵的
竟然是一丝等候已久的寒流
我看见了窗外
悠闲的面容苍白的晨曦
又开始浸染着一座忘记了生日的旧楼
而楼檐断断续续的雨滴
足已让时间生锈
但可以确定，这个早晨
所有的诺言都可以勇敢的开口
因为所有春天的叶芽
都破土在最苍凉寒冷的时候
我很庆幸
我一度失明的眼睛
终于被残留的夜色接受
我看见昨日的稿笺上
昨夜的笔墨如喷张的脉管
血液始终在涌流
也许涌流的血液会很快湿透稿笺
模糊了我活着时迷恋的小镇
涂抹掉我死后厮守的荒丘
但我记住了今生前往的地址和来世预约的暗语
我一直在启程
一直在行走
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