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到奶奶慈祥的面容,再也听不到奶奶嘘寒问暖的安慰,再也喝不到奶奶泡制的鸡蛋甜酒------奶奶走了,带着病魔的折磨、带着一生的沧桑、带着矿山的眷恋,终于在2 月22日那个风高月黑之夜永远眠下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奶奶的一生,与矿山是息息相关的。奶奶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爷爷,是金竹山煤矿入矿最早的矿工,是开矿元勋,他为矿山建矿初期的发展默默地奉献了一生。奶奶做为矿工的妻子,也做出了不可估量的牺牲。那时中国正处在贫困交加、动荡不安的历史时期,大跃进、三年饥荒、文化大革命,天灾人祸连续不断。爷爷在矿山生活也很艰苦,也时常受到政治打击,因为爷爷在解放前夕任过伪保长。奶奶也时常受牵累,经常遭人唾骂、批斗。那时矿山安全也不是很好,经常有事故发生,奶奶更是担惊受怕的,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爷爷也是隔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家,家庭的重担也是落到奶奶一人身上,每天既要到生产队出工,又要照顾家里爸爸兄妹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可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吃尽了人间的苦尝尽了人间的累。那时因为交通不便奶奶虽然很少到矿上来,但做为矿工的女人却往往为矿山的事情牵肠挂肚、日夜难寐。
奶奶的三个儿女中,有一子一女在矿上。其中一子,就是我的父亲,他是奶奶唯一的儿子,在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较严重的农村,送儿子到矿里顶职,而且去的是井下,那不谓不是勇敢开明之举。父亲入矿之初,首先在回采队上班,尽管爷爷也是采掘一线,但那时父亲毕竟是刚刚成人、经验不足,奶奶可谓时刻惦记挂念。村里有一人和父亲同一连队,如父亲下班晚点,奶奶就会慌慌张张跑去问个究竟。记得有一次父亲在井下脚被矿车碾伤了,奶奶伤痛不已,在矿医院服待父亲近半年之久,有人要奶奶去矿上吵,要陪护工资,要将父亲调出采掘一线,可朴实的奶奶只是教育儿子以后工作要吸取教训多加小心,对矿里却无半点苛难。后来父亲调出了一线,奶奶也宽心了许多。奶奶的另一在矿上的女儿,也就我的小姑,她在医院工作,姑父也在矿上工作,两人工作很忙,无顾及儿女,便把奶奶接到了矿上,一呆就是七八年,只有姑父姑妈周末休息时,她才可匆匆赶回家看看。她做为矿山的母亲,呕心沥血、默默付出,就如一平硐矿井口崖坡上的那棵榕树,无私地点缀着矿山的天空。
奶奶最怜爱最牵挂的孙子,也就是我,一个普通的矿山检修工。做为蜜蜂罐里长大没经过风雨的我,深为矿山的苦累脏而困扰,很长时间工作不安分,外出的念头时常占据我的脑海。这时奶奶总是苦口婆心地劝导她的孙子,说矿山就如我们的家,祖孙三代在这成长,只要勤奋努力耕耘,这块黑色肥沃的土地,也一定能长出参天之树,也一定能获得硕果累累的丰收。我深受其感染,也渐渐爱上了矿山,爱上了这块黑土地。我用我的汗水去浇灌着矿山的光热种子,我用我的激情去歌唱煤海的荡漾波涛,我用我的力量去开拓湘煤崭新的明天。奶奶,做为矿山的祖辈,教育我们扎根矿山、热爱土地,就如一盏矿灯,指引我方向照亮我前行。 奶奶,不知是矿山孕育了您,还是您孕育了矿山,但您做为矿山里一个伟大的母亲,永远活在我心中,矿工的心中。奶奶永垂直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