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哪里,阳光就明媚到哪里。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五月天,是可能发生美好故事的季节。
她是个摄影师,在婚纱影楼工作。
休息日,她总背着相机,用镜头在街区,在公园,在拐角的咖啡屋,靠感觉去捕捉生活中那些或美好或忧伤或苍老或怪异的真实人生。
于是,这天她便用镜头拍摄下了他。
那是在街心露天咖啡座,一个红白相间的小伞下,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神情落寞,穿着棉布格子的淡棕色衬衣。他望着前方,目光忧伤缠绵。
男子的表情在瞬间打动了她。她举起相机,拍下了男子。这些相片将会用在她准备自费出版的人像摄影集里。因此,必须征得被摄像人的同意。
她走上前去,对他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希望他能同意她将他的这张照片用在摄影集里。
自此,她与他认识了。
几次交往下来,她发现他的生活简单朴素。因为他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所以平常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但他除了灵感潮涌时写一些文章外,并不会为赚钱而写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文字。
她很欣赏他的为人处世。她知道他的生活方式是自己向往却没有勇气去做的。她觉得与他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还发现他的知识很渊博,在摄影方面也有很多独到的见解。随着接触的频繁,她发现自己对他渐渐有了一种依赖。
有一次谈论咖啡时,他说他爱喝咖啡。她说她却不太习惯喝苦咖啡,她总是加一勺伴侣、两勺糖。她还说,人生已经有太多的痛苦,因此她要尽量为自己的生活寻找更多的甜蜜。
其实,她说完这句话时,还有一句话却压在心里没有说。那就是,她希望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相伴一生一世。而他,似乎也很喜欢她。此后,两个人一起喝咖啡时,他总不忘给她的咖啡里加上一勺伴侣、两勺糖。
但不知为何,他从不对她说喜欢或爱她的话。有时候,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谈得高兴的时候,他会突然情绪低落下来,忧伤就像夏天的雷雨一样瞬间滴落在他的眼睛里。
她想问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从夏天到冬天,再从冬天到夏天,他们认识已经两年了,两个人的关系仍是这样暧昧不清,既像朋友又像恋人。
两年后,乔其安娜婚纱影楼在另一个城市开设分店。影楼派她给分店的摄影师指导培训一段时间。
于是,她在另一个城市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但她仍觉得度日如年。
终于,三个月的培训期结束了。她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的住处看他。
当时,他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她看到他杯里的咖啡颜色不对,便趁他去给她煮咖啡时,偷偷尝了一口。然后,她的眼眶就突然潮湿了。因为,她发现他杯里咖啡的味道正是她平时喝的加一勺伴侣、两勺糖的味道。
而她,因为思念他,在这三个月分离的日子里,却已经改喝苦咖啡了。
她放下他的咖啡,转过身时,发现他正站在身后。她听到他说:我爱过一个女孩,她只爱喝苦咖啡。后来,她却因为得病早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于是,从此以后,我也只喝苦咖啡。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咖啡还有另一种喝法。我想陪你喝一辈子咖啡,不知你愿不愿意。
她点点头,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