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曼亭寨子的第二天开始,让陈成的日子就象在家一样闲散开来,老赵说船要一周左右才会回转来接走他们和药草,当做休整一下了。寨子在经历了初到时的狂欢,一下就安静了下了,整个的白天从这个房屋走到那个房屋,从寨中的小径走到寨边,偶尔只可以见到一两个老人拉着小些的孩子,背着芭箩去拿些什么回来,那些青壮年和大点的孩都不见了影踪,更没有少女的身影,而傍夜看到三三俩俩的人群回来都忙着各自进家,让屋顶燃起冉冉炊烟时,陈成也只是站在晒台上看看。不时有人来交药草地,陈成称了记在本上算出价钱也无其他事。毫无疑问,他是收药草的小贩,除了赵哥家是没有人来邀请去串门的,也不会有什么小孩子来围在门口来张望,整个的寨子就是一个静寂。
赵哥跟着阮哥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等陈成起来早就不见了他们的,晚上也是陈成睡下了才回来,陈成就守在家里,妇人每天在家除了做好饭,就坐在那台木制的织布机上织着一种本地的织锦,颜色三两种交错着梭形的图案有一种古朴原生的美感,用来做筒帕或者筒裙,也会做成象披巾一样带到街子去出售。祖母的搓着一种草绳,时不时哼出一两句与妇人唠叨着,并时不时望望陈成。陈成有时坐在晒台上看着带着的书本,有时掏出口琴吹出一首首歌曲,而时祖母和妇人常常边做事边抬头看一眼陈成侧耳倾听也不表示什么,她俩好象是不懂中文的。
这样过了三两天,赵哥不说什么,陈成也不问什么,到是赵哥有点坐不住了,他凑过来笑眯眯的问陈成闷不闷,要不要跟着进山去采药草,陈成淡淡的说了一句,“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次日凌晨的月亮还没退去,赵哥推动陈成起来洗了把脸塞了团糯米饭给陈成说快吃一会就走,陈成将糯米饭团寨到嘴里吃到了里面的腊肉香香的。阮哥又递了杯竹筒酒过来喝了。开始换衣服和鞋子,衣服换成那种帆布做的硬黄衣裤子,脚上穿着有帮的胶鞋,并打好脚绑带,看着陈成轻车熟路的穿好,阮哥露出一种神情怪怪的,赵哥拍拍他的肩膀说,陈成是军人出身船长就喜欢他这点,阮哥笑一下说是不错这小伙子利索。
阮哥背起箩筐,放了些祖母编的草绳进去,拿了些盐和小米辣子和一些糯米,腰挎长刀,赵哥背了枝老筒炮枪,也丢给陈成一把砍刀就出发了。出了寨子转过了后山林子密了起来,阮哥在前面用长刀砍出刚够探身进入的小道,陈成在中间老赵在后面,老赵笑着打趣,说“豹子老虎抬中间”陈成你要当心哦,陈成不置可否,阮哥转过身了说了一句:“会爬树就行”。渐渐走了约个把小时,见古木参天,箐水叮咚,阮哥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树上,放下箩筐,从箩筐里拿出草绳,拴结成圈绷在两脚上,一会儿爬上几丈高的树冠,从这个树桠爬过那个树枝丫采摘着,赵哥抬头望了一会儿,坐树下抽起了烟,一会儿阮哥从树下滑了下来,背上拴着把草绳捆的枝条,跟他家楼下的药草一个样。
赵哥吹了口烟草,告诉陈成这叫黄草,学名又叫石斛值钱着呢有好多品种,只长在大树林深处的大树上,找一季就够吃一年啦。便让陈成好好看看,等你也去采些,到时三个人分采到的药草,运气好一个人每天都能每人分到五六百元的。陈成没有出声音,停了一会慢慢腾腾的说:“我现在不要,学着看就行你们多教教我”,赵哥看了陈成一眼,阮哥也看了陈成一眼。一会赵哥说换我上了,他也蹲下来也蹭蹭爬上了另一棵树,陈成研究着阮哥采下的药草,东问西问阮哥粗的叫什么,细的叫什么,要怎么采,那种价格是什么,阮哥操着半通的中文,断点续传的教着陈成。
阮哥和老赵从这棵树到那棵树替着上去采药草,有时采下来一把,有时才有几枝,有时一枝也没采到,一上午采了五公斤左右。陈成在研究了药草一久后,有了点想跃跃欲试的念头,阮哥和老赵看看天色,找了一个箐边休息,在从箐边的泉水里洗了头脸,喝了口清凉的水,扒开厚积的树叶点起了火堆,并从箐边的甜竹丛里砍了根碗口粗的嫩竹,断成三节,将按一份糯米三份水的比例放进竹筒里,用竹叶塞住竹筒口放在火上烧。
赵哥见阮哥去砍竹子,提着枪去林子了转了圈,一声枪响提了只松鸡回来,在火上燎燎又丢进箐水里三下五除去毛,掏空内脏搓了盐放在火上烤,当松鸡冒油时竹筒外表已是蕉黑,用长刀破开一股糯米混合着竹叶的清香散开了来,赵哥撕了支鸡脚给陈成,阮哥递了半竹筒饭,就着小米子辣子吃饱,就着泉水喝足。休息了一会儿,赵哥问陈成研究出什么名堂了,要不要上去练会,陈成说行,赵哥便拿起一根刚采下来的药草说,你采的时候要注意不要伤到根,采成熟的枝条,一次只能采三分之二。
陈成不喜欢用绳子,自小爬树是他的强项,噌噌几下陈成不比赵哥他们慢,就到了几丈高的另一棵树的枝桠,看着寄生在树干的药草小心的采着,树上的药草不多,每丛几枝而已,采了一会儿也只有一小把,陈成学着用细绳捆起放在身后的布袋里,下来后三个人比对了一下采的药草,陈成没采错,阮哥笑着拍了拍陈成的肩,下半响三个人交替着采完了山凹里的树林,又过了一道山梁子,林子里暗了下了,鸟儿开始一群群归宿,山里的山羚、鹿子……跑了出来,赵哥他们的猎枪成为了摆设,都不用枪指向它们,只取所需是他们的习惯。
阮都不用枪指向它们,只取所需是他们的习惯。
阮哥看了天色,告诉陈成他们今天不赶回去了,再转这道林子有间寺庙可借宿一晚,钻出了林子阮哥带他们走上了一条小路,路象是刚修过的,路边的割下的杂草还散发着青香,路在脚下走着越走越黑,阮哥捆绑一些干燥的枝条成了三把火把又走了约一个小时,远远望去林子里有灯光亮着,一间小寺庙隐隐约约呈现在前面,听见脚步声音一只狗狂吠起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只黑影冲了来,随着一声清脆严厉的嘎其女音,狗儿摇动尾巴跑回门前,随后一老者一提着马灯出来,陈成只听出在叫着阮、阮什么的。
三人进了门,陈成进了门,里面有小院子,正方一个堂,供着什么佛的,老者提着马灯将他们引到偏屋,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子,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罐水,几个大杯子,旁边一张竹做的排床丢着灰灰的枕头毡子,前面有一个大窗子,用竹篱编成的一个窗扇向外推开着。阮哥和赵哥好象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就是经常来过的那种样子,直接坐在凳子上,老者叽哩咕噜与阮哥交谈了一会儿就走了。
阮哥叫着赵哥和陈成去屋子前的就着井槽水简单的冲了一下凉,陈成听到老者叫着啊爽。一会儿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将饭箩、三大碗菜、三个土碗几筷子放在在桌上,陈成还没看清样子便转身走了,模糊是细高的个子,穿着灰色的上衣,深褐色的筒裙,尖尖的下巴,发一惯例的扭在头上。饭是热热的糯米,一个碗酱料拌出的凉菜,一碗是大块的干巴,吃到嘴里硬硬有弹性,象牛肉又不是,吃过阮哥将碗筷拿了出去,一会儿回拿根草绳点上,屋子充满簿荷的味道,说声睡了三个人睡倒在排床上,赵哥阮哥两人一会发出了磨牙的声音入梦了。
陈成翻来复去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看窗外树影晃动月色如水,就爬了起来轻轻走出门,看正厅里还有灯光走了过去看在眼里就没出来,正厅佛像中一个少女手中挑着烛灯在舞动,一会如是千手观音,一会如是那佛光里窜出的飞天,那轻柔的手指舞动着好似指挥着跳动的火苗一下一下的在净空与尘世中往返。佛曾说爱情是关于付出与得到的选择,你选择被爱还是去爱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而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不能怨天尤人,你只能无怨无悔。
——《几许流年》
阳光下飞舞的尘埃
落定起浮无以计数
清为云尘为地
纯粹了绝无仅有
光阴拉长为细细的线
一曾是往事如烟
一经是人生如梦
重心绪沉如山
轻思恋惜不禁
如愿一握温如初
言轻语深似海
微点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