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事就是想一个人。佛经里说:心中无挂碍,所以来去自由。我们若反过来读佛经——因为红尘低软,挂碍无数,所以终不得自由。红尘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地方,是悲喜交加的欢乐场,你心中牵挂着谁,便因谁而不自由。宋代李之仪曾写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相思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水的阻隔似乎是成了相思绵绵不断的渊头。但其距离却可大可小,全在个人一念之间。
剧本《人间四月》里有“夫妻之间,一个枕头的距离,可以是那么近,又可以是那么远。”或许现在的情侣们不必像古人那样隔着汉水,遥遥无期的怀想心中那个可怜人。视频,打电话,发邮件,情人的一颦一笑尽在你眼里,但当我们欣喜于距离消失,沟通无极限时,却发现——有些心灵拉远了,有种感觉淡漠了,有些微妙的感受在渐渐流失。或许距离消失了,思念淡去了,隔膜就出现了。
思念就好像一种宿命,在并不漫长的一生中,你究竟会死心塌地地思念谁呢?是特定的一个,还是仍在想象中;是已经得到了所以思念,还是因为得不到而牵肠挂肚。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这念想出自真诚,它必然美好。汉水之神,宽广不可触摸,便有了曹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无限遐想,虽遥不可及却那样真情实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