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托着牡丹的裙衣,牡丹乘小船迎风而行,清亮的水面,反射日光,这女孩落在光环里,迷离生辉。
最后,他们来到湖中的大楼上,这花都水榭跟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物是人非,洛云轻轻叹口气,挽着牡丹进入了花楼。
湖底,柳易长身而起,金光透体,他迈开步子,在淤泥里踏出许多深窝。
“牡丹怎么样了?”他问到,这铜人躯体笔直匀称,按照最健美的男子人体雕刻,窄腰长腿,宽肩厚膛,他赤裸身体,青螺有点眩晕,“你用明珠链锁着她了么?”
“我没有任何法子。柳易”洞庭说,“那时候,她是小姑娘,现在,她是大姑娘了。你无法想象,她有了多么大的破坏力。”
“我知道你的难处,洞庭。”柳易说,“这二十年里,你过的很艰难。”
洞庭抬起头,看了柳易一眼,眼中沁出了泪。
“如果实在没有法子。”他低声说,“让牡丹成为珍珠人也是最好得法子。……剔了她的珠泪……就可以了。”
“不行!”柳易说,“万年蚌珠已经胁迫她了,我们再剔除她的珠泪,她就会彻底疯掉。”
“我们可以试一试。”洞庭说,“牡丹失去了珠泪,就没有意识,她永远是一枚人影珍珠,不会再知道痛苦与忧愁,她会很……很好受,不必再疯狂。”
“这是不可能的,洞庭。”柳易说,“一生只愿爱一人。洞庭,你知道么?我与人间男子不一样得地方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洞庭。”铜人抬起眼睛,凝视远方,他的金色眸子透露坚定,他昂然着身躯,仿佛一道山脉,“我虽是铜人,镇压天下金脉,可我有一颗心,很多年前,我乍见和氏璧,她是个纯洁可爱的小姑娘,被人类之王层层枷锁,困在盒内,不见天日。”
铜人又低下头。
“得和氏璧者得天下。”铜人说,“我诞生在烈火中,天下金钱全部融化,才铸成了我。我一旦成型,即被压进金脉,而牡丹被抛进洞庭湖,镇压水脉。”
“我们都受了人间至尊的诅咒。”铜人说,“我来自人类的贪婪,人类贪婪成性,没有厌足的时候,我就会出现,金钱大量现世,冲击的人心叵测,歹毒贪毒。”铜人说,“可谁也不会知道,我却有一颗心。这颗心,因为牡丹而稳定。”
“你的心能有什么用么?”
“用处大着呢。”铜人伸手,从水波里取出鲛丝袍子,“我虽是金人,却一生只愿爱一人。我的心是稳定牡丹疯疾的铅捶,跟我走吧,洛牡丹要出现了,蚌珠也会带着牡丹前来。”
“我会失去你吗,柳易?”洞庭有几分悲伤。
“你肯定会失去了我,洞庭。”铜人淡然说,“如果,我真的消失了,你好好照顾牡丹,不管是美人鱼,还是珍珠人,或者,是名扬天下的洛牡丹。”
“我只想她快乐。”柳易说,“她患了疯疾,永远也不会快乐,她的疯疾早晚会摧毁洞庭湖。”
“可是,她会摧毁你。”
“随便吧。”柳易说,“金钱有孔,好比人类有心。洞庭,你看普天下的金钱,外圆内方,一串一串,这串钱的绳子全部是红色丝线,对不对?”
“有的没有红丝,有的是绿丝,黑丝!”
柳易哑然失笑,他拍拍洞庭的肩膀,携了他的手,与他并肩踏在大浪上,生出水面,奔花都而来。
天晴日郎,水面流金,洛牡丹解开面纱,绝世芳华,不知倾倒多少老老少少
她双眼发亮,暗暗计较人们口袋的钱钱,嘴巴又流下一点口水,可这贪婪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可爱无比,大片大片的金钱噼里啪啦地砸到她的脚下,丽丽下狠命拉住她,才让她没有抢钱钱。
“谢谢!”洛云眉开眼笑,众目睽睽之下,捞起钱币就用牙齿咬,看的人们牙酸。
远处,荡来一叶小舟,舟上有一女子侧身坐着,风慢慢吹拂,此女子来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