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万尼亚舅舅》
《万尼亚舅舅》是契诃夫创作的一个剧本。
剧中的万尼亚舅舅,是个乡绅,在长达二十五年的时间里,他放弃个人的一切,包括婚姻、家庭、爱情等,辛勤地经营着乡下的庄园,并将每年的收入,悉数交给在莫斯科工作生活的妹夫谢列布利雅可夫教授。他认为自己是个凡人,知识不多,能力不大,不能为社会或他人做些什么,只有无私地供养这位教授,才算活得有意义。然而那年,他的妹夫年近六十时,因患风湿病,辞去了大学教授的工作,带着年轻而又妖艳的后妻回到了乡间。在日常的交往中,万尼亚发现教授竟然是个华而不实的庸才,于是他激动地对教授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是个能为人民谋福祉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凡夫俗子,竟然是个骗子……
遗憾的是,此时的万尼亚,已经老了,所有能够付出的早已经全部付出了……
这个剧本,写的事情很小,蕴含的思想却很深,讲述的道理也很大。
1954年,这个剧本曾由当时的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在北京上演过,却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得懂。
有人说,契诃夫是在描写某些没有真正理想和严肃目标的知识分子的可悲命运,他们的正直无私的劳动终成无谓的牺牲。此话有一定道理,但这个剧本所揭示的远远不是这些!
记得苏联解体后,一些老布尔什维克看到了公布出来的档案,不禁大吃一惊,他们感到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政权,竟然是这种样子;发现自己一生所崇敬的人,竟然是那副德性!许多人思想上接受不了,也有不少人开枪自杀了。
当然也有觉悟早的,譬如说那位奥斯特洛夫斯基,也就是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他在临终前就已意识到了:“我们所建成的,与我们为之奋斗的完全两样。”
二谈儒学
将儒学定为正统思想,不好。
之所以说不好,有一个很浅显的理由,就是自汉代“独尊儒术”之后,两千年来,我国的社会制度或社会体制就没有了任何进步。周而复始,只是朝代的更替。
在我看来,儒学自汉朝开始,至唐宋,再至晚清,所谓的功能,一言以蔽之,就是在倡导人治。即,有一个好皇帝,有一群佞臣,其余的,便是愚民。
儒学培养出来的“君”,只能是昏君。也许他在做“君”之前,并不昏,但是到了“君”的位置上,便会不由自主地“昏”。因为,已经没有什么能制约他了。譬如说他杀了两个人,而且是杀了两个本不该杀的人,可是没人敢说他不该杀,反而会有人说他杀得好,杀得太少了……
到了有清一代,宋明理学对人性的压抑,则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也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儒学是应该批判的。但是这个批判,不是全盘否定,而是扬弃,而是让它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去,让它“安其位”,不要人为地拔高它,不要让它成为统治者牧民的工具。
据说,国外有位汉学家,经过分析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儒学要在21世纪消亡。为此,他伤心地哭了。
三谈抄袭
若是“抄袭”之作,无论你怎样改头换面,都会被看出来。因为原作的那个“魂儿”,你变不了。你变了你的就是原创了。可惜你不是。
比如说某些画作,一看,就知道它的哪一笔是从哪来的,哪个人物的哪个表情是从哪来的。
有幅画,画了一位农民工,蹲在都市一隅,望着某一奢侈场所进进出出的人。那些人,或大肚便便,或婀娜妖冶,或春风满面,或踌躇满志,一个个都很生动。那个农民工画得也很逼真。表情、眼神、衣着、姿势等等都很到位,真实地反映了“农民工”的生存状态。那些建筑,都是他们一砖一瓦砌出来的,但装修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去了,更不提进去“享受”了。
就画本身而言,立意和画技的确不错,但若授予某一级别的“创作奖”,似乎就不够格了,因为这幅画是“抄袭”之作。外国曾经有位画家,画过一个马戏团的小丑,疲惫地蹲在剧场的一个角落里,望着散场离去的人。那些离去的人,没有一个在意这个刚刚还给他们带来过笑声的小丑。
这就是“抄袭”,不是“借鉴”。
四谈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是“俄国革命民主主义者、哲学家、文学评论家”。他很伟大。他的伟大,仅就文学方面而言,是他提升了俄罗斯作家的思想,引导了作家的创作走向,也提升了读者的欣赏水准,影响了整个俄罗斯的文学进程。譬如说,别林斯基一句“小说是这时代真正的史诗”,就造就了后来的托尔斯泰。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复活》,都具有浓烈的“史诗”色彩。
在十八世纪之前,俄罗斯没有文学,就是因为别林斯基的出现,才使俄罗斯出现了一大批世界级的大作家,诸如果戈理、普希金。
果戈理还是个寂寂无名的文学青年的时候,跟个“京漂族”似的,“漂”在彼得堡,寄住在他的舅舅家。一天,他将自己的一篇文稿交给了别林斯基,请别林斯基看一下能不能发表。当时,别林斯基住在一个十分破旧、逼仄的楼房里。果戈理放下文稿就走了。别林斯基读过之后,连夜写了一篇评论,预言俄罗斯将出现一个伟大的文学家。
别林斯基当时很穷,他受着出版商残酷剥削。有位画家曾为别林斯基画过一幅肖像,瘦削,干瘪,局促,看了令人唏嘘不已。
更为令人痛心的是,1848年6月,别林斯基因病去世,年仅3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