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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冬的留白

时间:2025-02-20    来源:馨文居    作者:优雅如枫  阅读:

  冬,像一个生命的使者,一袭白纱裙,裹挟着寒冷,从北国之春走来,一路看着芽孢抽叶,等待花蕾绽放,收获硕果累累,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雅致而圣洁的季节。

  雪花,像一个个小精灵自由自在地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飞舞,不时地摆弄倩影,它们飞得累了,就落在树上,那片褐色的叶子变成了一只白头翁,栖息在枝头,守护着那棵古老的大树,凝望着苍穹,回首沉淀的岁月,感悟生命的轮回;扑向窗玻璃,凝结成一朵朵冰凌花,像一匹腾飞的骏马,马蹄溅起千堆雪,牧马人那种驰骋沙场的英雄气概,不减周郎当年。有的像宁静的小山村,屋舍俨然,炊烟袅袅,眼前出现了爷爷和奶奶忙碌的身影,我看着暖暖的人间烟火气息,眼睫毛湿了,一会儿,思绪凝固了,心上挂满了美丽的冰凌花;落在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净化了灵魂,洗涤了心灵,世界从此一尘不染,就连那只阿拉斯加犬也疯狂地撒着欢儿,对这个洁白无暇的世界充满了爱意和挑战,雪地上的梅花烙便是它这位画家最美的落笔。夜幕降临时,雪花轻盈地飞在那片草地上,飘洒在矮矮的灯塔上,在微弱的光芒中更加晶莹剔透,演绎了一场风雪夜归人的温馨和浪漫。

  那些光秃秃的远山,隐去了曾经的峭壁凌峰,罩上厚厚的积雪,绵延起伏,举目远眺,给人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遐思。

  行走在白雪皑皑的林子里,那些被园林工人涂上一层厚厚白漆的树木,就像穿了白裙子,又系了一条红色的腰带,颇有几分姿色,更有一种踏雪寻梅的浪漫在林间弥漫开来。再看一株老树,雪花挂满了它的胡须和眉毛,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站成了永恒。树干遒劲有力,一圈又一圈的便是年轮的印记,镌刻着岁月的沧桑,但它向上而生的那种力量丝毫未减,古铜色的皮肤见证了风雨人生路,我不由得敬畏生命,震撼大自然的无穷奥秘和不屈不挠。一位驻守边防的战士,像一尊庄严的雕像,他的睫毛上结了冰,透过那双眸子,看到了广阔壮美的山河,看到了钢筋水泥浇筑的楼房里的万家灯火,看到了老奶奶褶皱如花的笑靥。

  清晨,雪花像赶集似的,被风儿簇拥着向东飞去,它们嬉戏打闹着,更像一群调皮的孩子。我完全陶醉在了它们的世界里,仿佛自己也是一瓣雪花,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快乐充溢着每一个瞬间。雪地上一个个脚印串联成一串串糖葫芦,后又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圆,填充着人生的空白,胸中的一腔温暖驱散了丝丝的寒冷,仿佛雪花融化在心间,变成无穷的热量。每一次起点和终点的轻轻握手,总有一种暖流涌向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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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雪花玩得开心至极,还没有回家,依然热闹非凡地飞舞着,像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发着光,带着笑。我打开窗户,迎接它们,屋子里顿时热闹非凡,有的不小心跑进我的茶壶里,围炉煮茶,听书共鸣,好不惬意。雪,总是带给生活一种绰约感,让生活余韵绵长。

  二

  记得,那天傍晚与友人一起去湖边看南归的大雁和天鹅。

  大雁和天鹅在迁徙的途中驻足这片湖水,暮色将近,只能望着它们的白色的羽翼一张一合的美丽,望而叹息,本打算选择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尽情欣赏这动人的画面,结果,一场大雪留下了它们的背影,还有这白雪覆盖的湖面,芦苇依然挺拔着身躯,守护着这方天地。我只觉得这里有了独钓寒江雪的意境,那种空旷和寂寥让我思绪翩然而至,仿佛我就是那位捕获生活况味的钓鱼翁,寒意袭来,浑然不觉,大自然才是人类最好的心灵归属地。

  冬,就是这样给我们更多的留白,让世界变得更加神秘而有韵味。

  生活,有留白,艺术也需要留白,它不仅是一种艺术手段和技法,也是一种思想境界。

  书画艺术家把留白演绎到极致,使得艺术作品更加富有生命力和感染力。一幅水墨画,总是有留白的应用,一叶扁舟载着满船的星星在浩瀚的大海上向远方驶去,天空深邃,海面平静,让人与自然深度相融;我家的电视背景墙采用灰白结合,透过一扇小小的木雕窗口,向上远望近处的山峰突兀耸立,苍劲的松矗立在峭壁之间,远处云烟弥漫,群山绵延起伏,向下俯视,山水倒影,树影婆娑,一艘渔船是起锚还是满载而归,正是这虚实结合的艺术效果,让风景具有了独特的魅力,彰显了自然界的奥秘,也拉进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让人类探索自然永无止境;书法的疏密有度也是一种留白,一横一竖,黑白相接,遒劲有力,飘逸潇洒,有一种流动的空灵在其中,更是大道至简的哲理韵味。

  文学、哲学更是如此,它装点生命,诠释自然,本身也有生命力、洞察力,可以穿越古今,像滚滚的车轮淹没流沙,却留下深深的印痕。尤其是小说,留白式的结尾,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如那瓣雪花,总是带给人无穷无尽的遐思。

  三

  生命,更需要留白,而且,留白的生命,如雪一般,更加精洁美丽。

  于凤至诠释了爱情的真谛,她在张学良第一次没有亲自登门拜访时,直接用一首诗回绝了他,她的芳心不是用家财万贯和权力至上可以折服的,她骨子里的霸气反而引起了张学良的好奇,激起了他原本叛逆的心理。她用自己的才情横溢和优雅睿智得到了将门虎子的真心,跨进那个赫赫有名的大帅府,大帅交给她执掌财政大权,她依旧谦逊内敛,丝毫没有放纵自己,给每个人都留有回旋的余地。她在张学良的心中活成了大姐的样子,不仅是丈夫的家庭得力助手,更是他事业成功的高参。在他毅然决然地要迎娶赵一荻时,她几经思忖最后还是接纳了她,用无比包容和宽大之心,接受了三人共存的世界。在他遭受软禁时,她从美国回来,为他的自由而四处辛劳奔波,帮助他从绝望中走出来,只要有一丝希冀,就要活下来为他去争取最后那道曙光。然而,命运总是显示公平,她自己却患上了乳腺癌,但她宁愿陪着丈夫走过阴霾,最后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出国,就在保守与手术之间,她不忍心失去女人的魅力,更加害怕在丈夫面前没有了底牌。最后忍痛选择了手术,她依然没有放弃对生命的热爱和执着。当她把自己从生命线上拉回,又经历了儿子被惊吓成抑郁病的样子。后又经历了失去三个儿子的痛,但她仍旧活成了自己的女王,用坚韧、顽强和智慧给自己撑起了一片天空,把整个华尔街打造成自己的股票市场,赚得人生的第一桶金,赢得了东方女股神的荣誉称号。她在异国他乡等了五十年的爱情,最后等来一纸离婚书,但她的大爱和骨子里的倔强依然在,她不愿意在全身插满管子的时候让张学良看见,他把遗产留给张学良,还为他建造了最豪华的中式别墅,但最后就连留着的墓穴都是空的,生没有等来,死也是遗憾。但她的大度、宽容、自尊、自爱的人格魅力,让人动容,为之仰慕。生命,其实就是一场留白,给自己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提升,精彩不精彩自己说了算。

  胡赛尼所著的《追风筝的人》里,哈桑诠释了友情的真正涵义。

  他愿意放弃一切而去为阿米尔追风筝,尤其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读了令人敬佩并潸然泪下。他为了阿米尔赢得风筝比赛的胜利,那份属于别人的荣誉,他遭受了阿塞夫的毒打,但阿米尔竟然偷偷目睹了这一切,却在内心挣扎后,选择悄悄离开。最后阿米尔无法忍受父亲给予哈桑的偏爱,他哪里知道哈桑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竟然把钱藏在信封里偷偷放在哈桑的枕头下面,栽赃陷害哈桑,哈桑其实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没有揭发阿米尔,这就是一场人生的留白,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一条生路。望着哈桑和他的养父阿里渐渐远去的背影,阿米尔的愧疚与日俱增,他欣赏哈桑的人格魅力,也开始了自己一场人生的救赎。十几年后,哈桑依然念念不忘背叛他的阿米尔,生前留下的信笺又一次震撼了读者和阿米尔的灵魂,泪流满面,更加坚定了他的救赎之路,阿米尔为了拯救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把生命置之度外,与往日的冤家阿塞夫决一死战,终于用爱和毅力战胜了对方,他曾三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完成一场心灵的自我救赎。最后,他也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去追风筝,得到了一次灵魂的升华,那种挑战人性的胜利之光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做个追风筝的人,为自己,为他人,追逐生命中的真善美。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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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其实也因留白而美好。

  我的同事李姐,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性,也是我的知心姐姐,好像那是我的心灵避难所。无论是穿衣品格,还是为人处世的方法,都令我敬佩不已。

  我经常和她交流生活和工作的事情,后来她所在的部门直属盟市,搬离了我们单位。虽然是住房公积金中心的主任,但她从不心高气傲,总是平易近人,她的脸上总是开着一朵灿烂的小花,红红的,给人愉悦和舒心。秉公办事,细致入微,是她一贯的工作作风,也是一位女性领导的风范。她注重养生,经常看养生堂的节目,利用闲暇时间到楼下晒太阳,在走廊里踱步,她的身材依然窈窕,韵味犹存,再加上那些非常适合自己的衣服,显得别致而高雅。她把自己的工作看作是生命的一部分,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多次受到上级部门的好评和嘉奖。她不仅把单位的事情打理得有条不紊,自己的家庭也是营造得一团和睦,幸福满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她的丈夫在工作上遭遇一些特殊事情的时候,她能风轻云淡地面对,依然呵护着那个温馨的家,给了丈夫博大的爱和关怀,令人肃然起敬。当她的儿子遭遇了婚姻的变故,她依然处世不惊,给儿子一道母爱的光环,让他走出阴霾,重新找到生命中的挚爱;她还需要照顾八十高龄的父母,在自己的小家、单位的大家、父母的爱屋之间光顾,扮演着妻子、母亲、女儿、领导的角色,这需要一位女性多么高尚的情怀和宽容之心,她面面俱到,还没有忘记给自己留有一处心灵的空间,用心爱自己才有资格爱别人。

  我的思绪,从梦幻般的世界走出来,像雪片一样回归大地。

  雪成了冬天最美的模样,正是这些留白,让世界和生命多了一份自由,一份恬然,一份畅达。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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