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树再次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心里感到无限酸楚,他和文叶昔日的一幕幕顿时浮现在眼前。
那年冬天,刚下过雪,世界一片白。武树在前面走,踏出两行脚印,文叶在他身后调皮地专踩武树的脚印走,她腿没武树长,所以要跳着才能踩到那硕大的印槽里。远看去,文叶像一只扑闪着翅膀上下翻飞的蝴蝶,忽左忽右跟在武树后面,欢快无比。
不知不觉,他俩已走出了好远,穿过公路,走过一片田地,来到崖边上的一棵白杨树下。冬日的太阳有光无热,透过厚厚云层不远万里不辞辛劳地照过来,不刺眼也不幽暗,让人的目光落到雪地上很舒服。一切似乎都刚刚好。武树站住了,在树下,没回头看撵了他一路已有点微微喘气的文叶,而是目光长望着比远方更远一些的地方……很久,他都保持着这种姿势一动未动,貌似他想把自己站成这苍茫大地上的另外一棵白杨树。
其实,在极度安静的外表下,武树的心海却翻涌着巨浪,这浪头使他兴奋又让他惊慌。兴奋是因为他感觉自己面临的情形是多么的新奇而诱人,诱惑得他内心有些蠢蠢欲动,惊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突然出现的情形,就像天上真地掉馅饼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去接一样,他真地陷入了矛盾的泥沼中了。
“嗨,想啥呢?”刚赶上来的文叶由于一路奔哒,显然有点小热,用手松了松围脖,目光钉钉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烦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