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徽因在《八月的忧愁》中所说的那样:从没有人说过八月什么话,夏天过去了,也不到秋天,但我望着田垄,土墙上的瓜,仍不明白生活同梦怎么的连牵。
八月,蝉鸣唱尽了盛夏的炎热与心事,一阵凉风吹拂,送别了所有汗珠里的故事,曾经的青玉米、青蚕豆和青高粱,浅酌低吟的故乡情结,开始渐渐地无迹可寻。在立秋召唤下,池塘里的那片菱角正接力并高悬起故乡的经幡,让乡愁与乡恋成为永恒的眷念。
作为一名有着28年军旅生涯的老兵,在我在心目中,八月的阳光,是因为有了那面血染的军旗而镌刻于心,那段憾天地、泣鬼神的人间传奇,点燃的不仅是中华大地炽热的情怀,更是挺起了中华民族腾飞的桅杆。远方飘来的一阵阵桂花香里,我分明闻到了邱少云肉体的烧焦味和陈树湘撕开腹部伤口,掏出肠子用力绞断的血腥味。
坐在老宅的小矮凳上,故土依然是那么的秀美与宁静,只是灶台上再也看不到母亲忙碌的身影,雨,落了,落在我的眉睫上,掉进我的心海里,出奇的冷。有关母爱的诗作让我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唯独那种由心而生的痛在挣扎和呻吟。
漫步在红尘之中,我不得不承认,再次骑在八月的马背上略显力不从心,一纸退休证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为我职业生涯的收关之作,光阴在指间一寸寸地游走,往昔的燃烧激情早已成了岁月斑驳,留在心底的除了琐碎的片断,还有洗尽铅华的美,而正是那种沉淀后的如水时光,给未来注入了别样的心动。
美国著名黑人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说过“我们必须接受失望,因为它是有限的,但千万不可失去希望,因为它是无穷的。”八月无情地翻薄了我的工作日志,让我不得不变成为一名哲人,思考未来的梦,一种失落的惆怅搁浅在黄昏的页面,村口那棵古槐树传来的风铃声,拽回了我的童真。
独自走在晚风习习的海滩上,弯腰掬上一把沙子,此刻,岁月的河床仿佛彻底干涸,我不禁想起了北岛那首有关《八月的梦游者》的小诗,“海底的石钟敲响,敲响,掀起了波浪,八月的梦游者,看见过夜里的太阳”。其实,在我眼里,大凡行走在苍茫大地,只要怀揣信仰,就无所谓绝境,任何的黑暗都是暂时的,死亡是生命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