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不愉快的一些人和事,总让我在漫漫无际的日子里沉默,滋滋有味地反思,想要找出答案。不知道是钻进牛角尖还是怎么的,很难找到答案,而这个答案至关重要,对我而言,能够让我原谅别人,提升自己。
我没有与人商讨的习惯,因为总有人说我无聊,但我深知这世上只有我才是拯救自己的人,所以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依然决定独立思考。
新的问题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朋友微信约我,约我出去玩,帮她拍照。当时碰巧我在口腔医院正要做手术,术前准备中,在病历卡签七八个术前签字,完了名字上还要加盖红手印,回大厅等候手术通知时,刚好收到朋友微信,知道我在看病,要来看我。有朋友来访,历来我就非常高兴,十分珍惜,更何况我面临一个属于牙科比较大的手术,因没人陪伴,没有感情支撑正悲哀落寞,朋友来访当然异常愉快。简单聊天得知朋友在凯里住院十多天,一直怕打扰没有联系。我做完手术回到家,她坚持说要来看我,就叫她来家里,我去接她。
手术过后麻药失效,我的牙床留下很大肿块,一直发热发烫,导致半边脸部很是难受,半边脑袋都是晕的,需要用冰块敷着止痛,非常地不舒服,我却因为有朋友来访,极度高兴,忍着疼痛也要跑去接她。接回来不顾休息,立即做饭菜。朋友一直在絮絮叨叨说她的病情,她的病较为少见,会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在出汗,出汗的时候冷得不行,属于既不能冷也不能热,无风就热,有风就冷。我自己还带着病痛,又忙于做饭菜,无法做到怜惜她,安抚她。她说做不得家务,碰水就会很冷,于是我完全不考虑需要她帮助。客人在谈论自己病情的同时,还提出关于我的住房价值、装修情况、住处的环境、我的个人家庭情况等将近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让我回答。忘了交代,对方的职业是中学教师,年纪和我一样。见面相互都是高兴的,可她总是忘记我还带着病痛,难受着,说话有许多不便。在她的发言中,我不得不特意插一句话,如果你不来,就我一个人,可能回家就躺着休息,不动了。她说,那不行一定要做饭吃,不吃饭是不行的。我无语。忍着疼痛做饭菜没什么,最恼火的是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提问,比较难缠,我的病是在口腔,说话极不方便,她却对我的每一个回答都要谨慎思考,要反问,反复核实推敲,总是怀疑我的答案一定有误。
我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带病着呢。
第一个让我恼火的问题是去接她。我指定在天一商场见面,叫她到那里等我,结果她跑到了万博广场,说是公交司机指的路,叫她这么走,她走到万博没错。她不熟凯里我没有责怪,我不得不从天一绕路去找她。她似乎不服,必须证明她不是错误的一方,喋喋不休说她站在万博广场没错啊,这里就是万博广场,是师傅叫她走万博广场,她走到了,这里本来就是万博广场,明明就是万博,没错呀。我提醒一句:不好意思,我指定你去的是天一商场好吧,我们在天一见面,你跑万博去了。我本来就不打算责怪她,我试图说些别的,她又说回来证明她来到的就是万博广场,是师傅叫她来的,她已经走到万博广场了,她没错。我懒得接她的话题,她才罢休。
第二个让我恼火的是,面对她喋喋不休的说话,以及提出的问题实在太多,我已招架不住。她居然问到,我的前住户卖房子后搬去哪里住了?我想你管得太宽了吧,调查追踪吗?便说“不知道,不管。”这位教师竟然不知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主要是问的太多了。
第三个让我恼火的是,我几乎吓死,她怀疑我居住的楼层有误。我带她乘的电梯,电子显示出醒目的楼层数字,她自己看清楚了,还反复默念。住一晚后,第二天起来告诉我,觉得我家不是二十二层,我说“怎么可能?”她坚持说:“真的呀,我数过了,应该不是二十二层。”她努力纠正我住了好几年的楼层真不是二十二层,晕死。或许她认为她有了重大发现---楼层有误,要不,就是她识破了我的骗局,骗她说我住二十二层。“哦,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应着。
第四个让我恼火的问题是,看了我的两篇心情日记后,说什么她其实也可以写些东西,她的某个亲戚写的也蛮好,她也要写,问我在那里可以写东西?妈耶,我吓到了,还是人民教师。我说都可以写的,手机、电脑、纸质都可以。手机微信,手机QQ都可以写。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弄。拿过她的手机,打开微信,手把手教她,还是不会,她说晚上回家叫女儿教她。估计她下决心写的话,我就多个写作的朋友了。
后来一件事的发生,我终于破防!
第五个让我恼火的是,住进我家的第二天早上,我做好早餐,我们吃好后收拾停当,她要去万博广场跳广场舞,我老大不舒服地,没办法只能奉陪。她跳一两曲就不跳了,说是有风感觉冷了,不行啦必须回家。我说,你自己吹不得风,干嘛一定要一大早出来,哪里会没有风呢?她说以为没有风,才决定出来。回家路上,我随便介绍街边一些所见所闻,涉及到棚户区改造方面的内容,她听闻立马抢话题,非常有胆略的态度和口气:“不可能这样!绝对不是!最多只能如何如何,不可能像你说的这样!根本不可能!”怪了,我不知她要干嘛,我微微露出一句:我有亲戚住这里,都是这样说的。“不可能这样!怎么可能!不会是这样!那怎么行!”她坚决的态度,似乎我们在决定几千万的项目投资,她是最大股东,我在反对她的决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发表不同意见,不允许违背她的指令。而其实我们根本用不着争论,我们只是走过路过,随便聊聊,她干嘛坚决果断地定性,看她豪不妥协,不认可,不接受,不理会,我终于破防!
言不由衷明明白白冒出一句:“神经病,宝气。”
她听见就生气了,责怪我不该说她神经病,一口气说了十多句话抢白,我几乎插不上嘴。回到家,她不说话啦,我趁机在沙发安静躺了半个多小时。等我醒来,刚十点过钟,她不肯住我家啦,要走。走吧,我不留。虚情假意的客套话都省了,赶紧送走客人。
回想这个客人,接触下来,问了那么多事,说了那么多话,连我家里购买各种物件的网址她都索要了,却没有一句对我的病痛有过关心和问候,没有安慰。甚至反复推敲我的答案,反复思考答案的正确性。过后反思,我也有问题,就不能包容人家,不能接受人家的观点吗?干嘛不允许人家畅所欲言,不允许人家发挥想象力,不允许人家发表观点,不允许人家反驳,人家既然是客,就得维护好关系,应该主动赞同,主动谦让,主动改正态度恭维她,对她大力支持,高度赞扬,搞个众星捧月的模式。那怕再假,再荒唐,再不可思议,也要维护好友情,毕竟友情高于一切,失去友情,拿什么来换。
我竟然忽略了人家的聪明才智,人家多么聪敏啊,并不是人人都能思考问题,人人都能发现问题,人人都能说得出问题,人人都能提出十万个为什么,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积极开动脑筋思考的。
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是我不懂迂回,不懂待客之道,如常人所说,情商太低,过于肤浅。得罪朋友不说,还失去了友情。我怀疑我的待友之道出了问题,分不清朋友的界限,朋友中,一些可交,一些不可交。一些只能为“朋”,一些只能为“友”。一些可近,一些可远,一些非必要切不可来往,不能够来的都视为朋友,囫囵吞枣,不分彼此。
据史料记载,“朋友”本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联合词组。据考察,孔夫子在《论语》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的是见到同学从很远的地方来了,非常高兴。所以“朋”来自于一起读书的人,指同学。“友”来自于“酉”,指两个人的交情象一个家的两兄弟一样亲近,志同道合的人也可以做为友。
细思我这次接待的客人,应当非朋也非友,不适宜使用朋友之说,无须什么待友之道。那么,问题出来了,是我不够谨慎小心了,什么人都接触,都往家里带。尽管来人看起来斯文尔雅,职业高尚,但总不能以外表看人,以职业错判素质。古人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位客人自从离开我以后,给她发微信,再也不回,只接了我的一个电话,从此了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