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过年回来吗?妈给你蒸了好多的豆包和年糕,还有甜甜大大的红枣儿。妈知道你特喜欢吃,所以包了很多。要是太忙就不要回来了,别耽误了工作。家里人都很好,不用担心。”
母亲于85年6月19日
这是二十五年前保留至今的母亲写给我的一封家书。
那天,我正在家里忙碌着,忽听大门外有人在叫门,出去一看是邮递员,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对我说:“这里是新民路钢铁街16号马晓东家吗?”“是的。”他把信递给了我。那年的端午节,我和母亲失约了,没能返回故里。没能亲口吃到母亲蒸好的散发着悠悠豆香的年糕。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听的声音就是邮递员一路车铃传来送信的声音。最喜欢看的就是来自家乡那一封封浸满浓浓温馨与亲情的家书。那个年代,邮电局、邮递员成了我与家乡亲人倾诉情感、沟通生活的唯一的纽带。
记得在八十年代,有一天,我突然有急事要通知家里,想写信怕到的太晚,那个时候最快的要数发电报了,可发个电报费用要很高,一个字当时是四块钱。那时我的工资一个月才75元。于是我咬咬牙来到了邮电局,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电报纸。我记得当时是绞尽脑汁的费了半天劲尽量用最少的文字来说明内容的含义,目的是为了省钱。尽管当时很心疼,但过后我还是有些沾沾自喜、自鸣得意。因为我发过电报了,发电报在那个时候是很奢侈的。
有一年的冬天,那天是周日。天正下着大雪,漫天飘舞的雪花弥漫了整个城区,街道上车辆和行人很少。百无聊赖的我正躺在床上翻看一本新书,这时忽听好像外面有人在敲门的声音。我心里在想,下这么大的雪,又有谁能来家里那?我猜疑着出去开门。推开门一看,我不禁惊呆了,原来是邮递员老张。稀疏的头发、眉毛、胡子上挂满了冰凌。推着的绿色自行车和身上的绿制服沾满了泥水。我说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老张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泥水笑了笑说:“你老家又邮寄过来一个包裹,我怕耽误了你,就急着给你送来了。”我很感动的连声说谢谢。回到屋里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为我新做的一件棉衣,厚厚的棉絮、密密的针线,都饱含了母亲对儿女的一片深情。我在思念母亲和老家的同时,更由衷的感激那个邮递员老张摔了好几次跤,费了那么大的辛苦才把这份温暖送到了我的手上。那时起,传递家书的邮递员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变得更加敬重和伟大。
2006年,妻子去了深圳工作。两地分居的生活苦闷而又漫长,但仍让人感受到浓浓暖意的是妻子通过邮局不时邮寄回来的包裹、快件和钱款。每当听到邮递员叫门送来邮件的声音,我和孩子都特别的兴奋,犹如看到妻子回来一样。
随着时代发展步伐的加快,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尽管过去的信件邮寄已被现在的电话、手机等现代化通讯工具所代替,但让我深深怀念的仍是过去邮递员那一串串悦耳的送信铃声和一封封读也读不够的家书,还有来自家乡那一份永远都不能忘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