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滚滚而逝。往日钓蛙的情形像眨眼的瞬间回到脑里。童趣在钓蛙的日子里增加,时光益久益加芬芳。钓蛙,闪烁着光芒,钓蛙,披着华彩,在心中久久徘徊,不能抛走,难以忘怀。
儿时,当田野里插入秧苗时,一行行青绿色的禾苗随风而动,一排排像站立的士兵,整齐而坚强。蛙声就在傍晚时分喧嚣起来,"听取蛙声一片",我的手不自禁痒起来,心也不自禁兴奋了起来。钓蛙一时成为儿时迫不及待的兴趣,再也难以遏制。它兴冲冲地从耳朵传到手里,颤动了渴望已久的心灵。
我在老屋附近找了一枝一米长左右的树枝,粗细有如大人的食指一般,绑着细线。线的长短可以通过绕圈在树枝上加以调整。钓饵可以用咸菜,也可以挖些蚯蚓,系在线上。我拿个适宜的有盖的小桶就严阵以待,可以出发享受钓蛙的乐趣了。当然,盖上盖子是为了防止善跳的蛙儿冷不防跃出来,溜之大吉。小桶加上盖子就万无一失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出门钓蛙了。只是,好多次,母亲还没有煮熟饭,炒好菜。她在我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加快了"节奏".我较早地吃完早饭,心情激荡地上路钓蛙,开始走上快乐的路线。
通常,在田野里,我站在岸上,把线的长度调整好,放下早已系好的钓饵,就抖动树枝,让诱饵在田里像虫子一样跳跃,以便吸引蛙儿。有时,一只蛙儿也没有。我不自禁失望而沮丧,灰心而悲哀;有时,盼望已久的对象出现了。它一跳又一跳地靠近钓饵,然后就停在离钓饵不远的地方。我的心在有力地搏动,一时间心跳加速。我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住蛙儿。只见,它安静地坐着,好像在思索,也好像在准备扑食。双方在耐心地等待着。突然,它快如闪电似地扑向诱饵,嘴巴含住了期待已久的"美食".我忍住了昂天大笑,右手把它提了上来,左手灵活地抓住了蛙儿。拿在手里,在感觉上,蛙儿已经知道了危险,使劲地挣扎。但我的力量远远超过它的绵薄之力。我打开盖子,轻而易举地把它放入小桶里,盖好盖子,脸上洋溢着激动而得意的笑容。
只是,有一次,竟然有三只蛙儿同时出现。我的兴奋达到了极点。我耐心地屏住气,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吓走了蛙儿们。我的右手抖动树枝,诱饵在蛙儿面前上下跳动,魅力无限。于是,竞争开始了。几只蛙儿一个模样,静坐不动。突然,其中的一只像离弦的箭一样扑上去,咬住不放。另外两只见美味被夺走,仿佛一阵失落。我快速地抓住蛙儿,放进小桶里。我正准备再次放下线和诱饵,其中一只蛙儿反身跳跃着准备离去。我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别走!"同时,我轻快和快速地放下线和钓饵,不停地抖动树枝。显然,诱饵在吸引着它们。眼睛突出的蛙儿似乎能洞察四周,它居然又转身而来,扑向诱饵,成为我的"猎物",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钓蛙,一直的重复,一直地钓蛙。一两个小时以后,我竟然收获不小。蛙儿经常挤满了半个小桶。我不时满载而归,感觉得意洋洋,气宇轩昂。满足中带着自豪,快乐中伴着幸福,美满中带着胜利。我把桶放好,把树枝滚动,把线缠绕起来,凯旋而归。
母亲见到我不错的收获,笑吟吟地表扬我。一股慈爱让心里有一股暖流在奔走。我更加喜欢上了钓蛙。除了炎热的中午,太阳像个火球,怕我中暑的母亲硬是不答应我去钓蛙,以免身体不适,就把我留在家里,玩着其他的游戏。只要有时间,田里还在热闹地演奏着蛙儿们的歌曲,早晨,或者黄昏,母亲就允许我去钓蛙。
废弃的粪坑里,底部通常有一些积水,还有一些没有用的石头、木头和草丛,有时会遇上几只大只的蛙。它们叫声响亮,远远就能传来。如成年蛤蟆大小的蛙儿静静地坐着,有时扑通扑通地扑向不算浑浊的粪水,一会儿又跃上水面,气势不凡地坐着,仿佛一只只栩栩如生的人造大蛙塑像。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旁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蹑手蹑脚地走到坑沿,把诱饵放在它们的眼前,抖动树枝。奇怪的是,面对着可人的"美味",它们居然无动于衷。它们真是狡猾的大蛙。我内心对自己说:"等着瞧我的手段!"
许久以后,我的右手都酸了,就换到了左手。顺便说一下,我到七岁前不但曾经被认为是个左撇子,而且右手和左手都行。这么久了,聪明的大蛙好像发现没有危险了,就有一只一跃而起,似一阵风席卷而来,咬住了它的"佳肴".我暗自窃喜,把树枝举高,把大蛙提上来。顾不上大蛙的脏,我把它往手里一放,竟只抓住了它的脚。我不顾一切放下树枝,双手抱住,把大蛙紧紧用手捏紧,熟练地移开盖子,把它放入小桶里。这样,几只好像能懂残酷现实的大蛙,一只只地被我放进"口袋"里。它们给我兴致勃勃,够我炫耀一阵子了。
钓回家里的娃儿们虽然放在地上会跳,会逃,会"跑",但是,在可爱的白鸭群里,它们通常难逃"魔爪",一只只成了白鸭们的腹中之物。我看着,好多次心想:"白鸭们,给了你们最有营养的蛙儿吃,快快长大吧,免得我白白浪费力气。"
钓蛙,充满了喜悦,也流淌着兴高采烈。钓蛙,钓出了儿时的专心致志,也钓出了童年时的乐趣。它增添了我的爱好,也灿烂了心爱的母亲的笑容。它们成为那时候,我献给母亲的一件件小礼物,给了母亲一份火红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