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在小城里是个玩出了名的玩主,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法都玩了个遍。
一天,高老爷问贴身随从高四,事办好了?高四躬身说道,老爷,办好了,后天出门。
高老爷就盼着太阳走快点,巴不得眨眼之间就到后天。
后天终于到了,高老爷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到了大厅。高四早候着呢。两人上了马车,直奔二龙山。
这是高老爷别出心裁的玩法。当时高老爷跟高四说起这事时,把高四吓得汗毛竖起,哆哆嗦嗦地说,老……老……老爷,咱玩啥都可以,别……别……别玩这要人命的事,那……那……那可是帮土匪,杀人不眨眼。
那玩啥?你说说。高老爷盯着高四问。
高四使劲想了想,还真没有老爷没玩过的。票戏,能扮演各种角色,内行也难挑毛病,多少戏班的主角都喜欢他,竖大拇指夸过。推牌九,赌场老板见着高老爷就打哆嗦,你千万别在他面前出老千,他比你更懂……高四只得说,真要去?高老爷没接话,只瞪着高四。
高四就去了二龙山,找了土匪头子付秃子。付秃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止了笑,付秃子不敢相信地问高四,你是说,你家老爷要来这山上,假装被我绑了票,不但给伙食费,还给一百两银子辛苦费。是这样?
高四坚定地说,是,钱都带来了。说完,高四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又说,剩下的,我假装送赎款时拿来。就依我家老爷一件事,不要限制他的自由。
付秃子说,好说,你们定好日子,叫他来。我一定热情款待,让他舒舒服服的。
高四驾着马车到二龙山脚下,主仆两人下了马车,步行着上山。守在山口的土匪说,我家大哥在山上“聚义厅”候着呢。说完,簇拥着高老爷进了山。
高四在外面玩了两天,第三天驾着马车急匆匆到了二龙山,对把守山门的土匪说,我家老爷呢?我送剩下的钱来了。
土匪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赶紧赶回去,三天后,拿一千两银子来赎人,否则你就来收尸吧!
高四一下惊呆了,带着哭腔说,不是说好了吗,你们玩真的?
高四驾着马车狂奔,连滚带爬地跑进院里,嘴里高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被二龙山的土匪绑了!
高府一阵大乱。
太太在房里听到,头嗡地一下,差点儿栽倒在地上。太太幽幽地说,他一天到晚,只想着法子玩,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高四站在房门外,太太抬手就是一耳光,指着高四问,土匪怎么说?
三天后,送一千两银子上山,要不然就撕票。
高四交了钱,伸长脖子往山口望,高老爷悠哉游哉地走来,一脸不高兴地问,你咋来迟了呢?
高四说,我当初就跟您说,别玩这危险的,您不听。土匪玩真的,要了一千两银子。他们没亏待您吧?
那倒没有,他们对我还算客气。山上还挺好玩的,就是贵了点儿。高老爷说完笑了笑。
一大家子人早就候在门口,太太强装笑脸,问,没受苦吧?
高老爷板着脸,说,啰唆什么,烧水洗澡,那虱子真多。
不久,高老爷和县太爷兵分两路,县太爷前面强攻,高老爷带着一队官兵从后山的一条密道打上二龙山,活捉了付秃子。付秃子不解地问,你们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
高老爷说,我在山上白住了几天。
原来你是来探路的。
没错,县太爷是我同窗,一直想除了你们这祸害乡里、无恶不作的心腹大患。强攻,伤亡太大,几次派人打入你山上,都被你识破。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你的贪心让你失去戒心,要不你怎么会那么放心地让我在你山上自由活动呢?高老爷得意地说。
高四看着高老爷,像是有点儿不认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