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珍惜这枚婚戒吗?”关少航依然在笑,“因为它上面刻着你池加优的名字,这五年来我曾经摘下它几次,跟你的那枚放在同一个盒子里,我知道你从来不戴,可你但凡有稍微留意一下,便不会以为自己是加好的替身。”
“这些年,你一面纠结这个问题,一面不肯交出你的真心,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你都视若无睹。”
池加优痛苦地抱住头,她受不了这么严厉的指控,她想争辩,她想说她是爱他的,五年来她患得患失是因为爱他,之所以约束着自己的感情,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
可是这些话这时候来说未免太过讽刺,你见过上一句刚说要离婚下一句就说我爱你吗?
这跟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她左右是亏欠了他,如果以辜负的姿态收场,或许他会比较容易放下。
这样一想,池加优颓然放弃了一切说话的权利。
关少航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冷冷地说:“你这样轻易地放弃我的感情,就算你说你爱我,我也不信了。”
他站起来,发泄似的将手中的戒指用力掷向一旁的放生池里,然后转身离开,不看多看她一眼。
“咚”一声,池加优的心跟着颤了一颤,她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捏紧了拳头。
看着关少航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她的眼眶模糊起来,不远处有人手机铃声大作,萧亚轩沙哑的声音在唱着:“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她立刻崩溃,眼泪成灾,趴在石桌上失声痛哭。
谈粤的手术确定下来,日子安排在周三。
这两天,池加优大多数时间陪着他,他昏睡,她发呆,他醒来,她跟他说话。
周二晚上,她约安小朵吃饭,从医院溜出去,在商场一楼的首饰专柜挑了一对戒指。
样式和纹路都比当初关少航挑的要复杂一点,饭桌上拿给安小朵看。
安小朵观察她的神色,担忧地说:“小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
“那少航怎么办?”
池加优手一顿,低声说:“我们昨天去办了离婚。”
安小朵惊讶地看着她,“你们明明是相爱的啊,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谈粤知道吗?”
“知道。”池加优合上首饰盒,把它放进包里。
“他这算什么?我以为是他父母不讲道理,原来他也是……”
“别说了小朵,我不怪他。”池加优轻声制止她。
昨日约关少航去民政局,他自始至终都很沉默,离婚手续比结婚手续要简单得多,工作人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问:想清楚了吗?目光竟有些惋惜。
她点点头,似乎听见关少航笑了一下。回来把离婚证交到谈母的手里,谈母向她提出立即和谈粤登记注册,并让谈父联系民政局的人过来,结果被谈粤拦下。
他将离婚证还给她,说:“等手术成功,我们再去结婚,万一失败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有负担。”
冲这一点,她对他无法有丝毫埋怨。
在谈粤进手术室的前一刻钟,她把戒指交到他手里。
随后谈粤被送进手术室,他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谈粤爸妈紧张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池加优去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然后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草坪上有两个女孩子在玩耍,约莫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样的粉色连衣裙,一样的白皮鞋,绑着两根马尾,在她们身旁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在看书,他系着红领巾,白衬衫下摆扎进黑裤子里,脚上一双白色球鞋。他眼睛生得极好,黑白分明,身姿挺拔,无论站或坐都透着一股精神气。
池加优久久地凝视着那个男孩,嘴角噙着一缕笑。
所有煎熬随着陈英杰的宣告而有所减轻,手术过程很顺利,但是否成功还要进一步看谈粤的恢复情况才能下定论。
池加优松了口气,下一秒头重脚轻的眩晕袭击了她。
陈英杰眼疾手快扶住她,带她到自己办公室休息。
“你脸色很不好,我给你找个医生检查一下?”陈英杰关切地问。
池加优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