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在kindle上买电子书,翻页的时候看到了袁省梅的《活着》和《小棉袄老棉袄》,一本十三块多,一本六块多,在电子书的价格上,算是卖得比较高。
这两本书,都是微型小说集,百度袁省梅,搜出来的也大多是有关她微型小说作品的成就。我没有看过袁省梅的这些文章,后来我问她写这些小说她比较偏爱哪一个,她没有给我正面回答。
我就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无聊。
袁省梅1990年代开始写作,最初她并没有立志要成为一个作家。和大多数女文青一样,她拿文字倾诉一些小情小调。如果说她有点写作的自觉,或者说有意识地铺开纸、抓起笔要写一个小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徐小兰在一个征文活动上的鼓励,她说她很感念她。
袁省梅喜欢读萧红、沈从文、汪曾祺,她喜欢他们的作品在内容上的丰富性和深刻性,语言上的诗化、散文化、抒情化。很多时候她对着淡淡的哀愁咀嚼不尽。实际上袁省梅的小说也是一种淡淡的态度。从不激烈。
我记性很差,看书过眼即忘,却总能记住一些她写在小说里的片段。不少时候,在她的讲述里,我这个内心戏很多非常聒噪的一个人,会成为一个安静的读者。
袁省梅的小说,主力在于铺陈情节,她很少多费笔墨去写人物心理,常常就是点到即止。你知道她想表达的,她表达给你了,于是她就不再深一层的表达下去。往下的感受由读者自己体会。事实永远不会过时陈旧,而议论总是会过时而陈旧,那样就很无趣。
她不喜欢做ending,对情感也好,对生活也好。她不写透情绪,也模糊每一个结局。她的许多故事的结束还都是故事未完的状态,所以感觉生活在继续,选择在继续。我觉得她很喜欢这样的进行时态。白白黑黑的日子没有终结。
重点是,这些没完没了的生活又往往是一些无能为力的生活。这样的小说偶尔看到了,不知怎么双臂就会垂下。有无力挣脱的下坠感。
袁省梅的工作单位就在她成长并且一直生活的村子附近,她说她很幸运,一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家,没有离开过乡下的亲人朋友和左邻右舍。当她抓起笔来,笔下自然地就是家乡的人事。当她看到他们为了奔一个好光景,不得不磕掉鞋壳里的土,肩扛手提着他们简陋、单薄的铺盖卷奔向城市,他们的忐忑就是她的忐忑,他们的欢喜就是她的欢喜,他们的悲伤也会让她流下泪水。
在这些奔流的人群中,袁省梅笔下时常就出现没有男人的女性角色,一个养育者。她把母亲与孩子的互动写得细致入微。她也时常以一个母性身份观察世界,她给世界的目光更多的是温情和悲悯。我发邮件跟她说我的想法,她说她在文章里不自觉的流露,可能与她将近二十年的幼教工作有关。但是她不满足被困在这样的一个视角里,她说她还应该有更理性的思考和更客观的评价,这样的小说也才会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