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的留恋,消失在午后的阳光里。
一
三年前,帆和小晨都刚刚踏入校门,那时他们还都是两个彼此平行的轨道上的星球。帆是一个沉默、憨厚、其貌不扬的男孩,平凡得如同沙漠里的一粒,小晨则是一个乐观、开朗、张扬向上的女孩,耀眼的如同夜晚里的北极星,无时无刻不以自身的光亮感染着每一个人。
一年纪开始,帆的学习就和大家拉开了距离,班主任便让小晨和他同卓,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情况下帮助他一点,在小晨坐到他旁边的一瞬间,帆的脸涨红了……
每天的上学、放学……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着惯例运行着,帆从来都没有问过小晨一道题,甚至彼此间交谈的话语都不多,至于为什么,帆的回答很简单:“看着她,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话从嘴里说出来。”
二
当然,这句话小晨是不知道的。
帆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到:
其实我挺喜欢她坐在我旁边的,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耀眼……和她同桌,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时间的速度总是人类无法抓紧控制的,不知不觉间一学期已经接近了尾声,看着小晨突飞猛进的学习成绩,帆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今年挤进年级前十名,她是势如破竹了!帆心里这样想着,事实上小晨心里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再看看自己,帆心里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自卑,因为他的成绩还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三
一天,物理老师费了一节课的时间讲解了一种电学的新题型。因为是下午课大家都昏昏沉沉的,听懂的人寥寥无几。课后,周围的人都跑过来找小晨求救,大家都知道,小晨的物理那可是顶呱呱!一时间这么多人让小晨有点手忙脚乱。大家都争先恐后当第一个,小晨转头的无意间看见了帆无助的盯着黑板,不知道为什么小晨就想第一个给帆讲,“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先给帆讲吧!”小晨的话音一落,帆无助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希望……
也许,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吧。
小晨在日记里写:
今天帆的眼神无助极了,无助的感觉差点吓了我一跳。
四
从那以后,憨厚的帆眼神里多了一份看小晨时的炽热,他知道,他配不上小晨,可是从内心里还是燃烧着一份冲动。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小晨果然进了年级前十名。
周末里,帆跑遍了几个大型礼品店,终于看中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笔筒,这是帆买给小晨的第一份礼物。
“祝贺你。”第二天帆漫不经心的对小晨说,随手把礼品放在了小晨的桌子上,小晨对于这份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礼物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
“因为你取得了好成绩。”
“哦,谢谢。”
小晨收了礼物的那一刻,帆的心里比哦吃了蜜还甜。
五
从那以后,那个笔筒就在小晨的桌子上有了一席之地,默默的,小晨的身影也驻进了帆的心里。
体育课后,满头大汗的小晨桌子上总是在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准备好了一杯白开水。小晨回来之后总是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帆想:她根本不知道是我为她准备的吧?!也许,她以为是哪位好心同学吧!
但是,帆总是乐此不疲的做着,他在日记里写到:我喜欢看她喝下白开水的快乐微笑。
当小晨打完羽毛球受伤的时候,桌子上总是静静的躺着一个漂亮的创可贴。
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帮大大咧咧的小晨记好作业单,然后悄悄的放进她的笔袋里。
有时,笔筒里也会多一枝新口味的棒棒糖……
六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小晨默默的接受着这些“好心同学”的帮助。
今年,小晨该升学了,眼看着大家就快分别了,帆的心里比谁都难受。三年中,他不止一次的鼓足勇气想和小晨表白心中的那份感情,但是看着小晨忙碌与学业的身影,他几次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他害怕,害怕影响小晨的学业。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帆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一样。三年了,积蓄了三年的一句话至今还没有说出口,帆在犹豫,在矛盾。
在几个不眠之夜里帆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小道上徘徊。
终于,小晨的通知书下来了。帆和小晨一样,着实送了一口气,他决定向小晨表白,最起码要让小晨知道他已经喜欢她三年了,虽然被拒绝的可能几乎是100%,但他还是想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这三年的付出。
七
晚上十点。
“铃铃铃……”小晨的手机响了。
小晨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是个陌生号。
“喂,您好。”小晨接起电话。
“喂?喂?”小晨又一次询问,但是电话那边始终都没有声音。
晚上十点三十分。
“铃铃铃……”小晨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
“喂,您好。”小晨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但是对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把电话撂了,小晨感到很不解,甚至有一种被戏弄的气愤。
晚上十二点。
小晨略带疲惫的接着电话,但是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过了大概一分钟,通过无线电传来了一句话:
“生日快乐!”
小晨着实愣了一下,自从爸妈去了澳大利亚后,她就再没有过过生日,“是你?”小晨略带哭腔的问。
但是……对方停顿一下,之后……挂断了电话。
八
第二天,小晨带着通知书飞走了,去了太平洋彼岸——那个遥远而美丽的国度。
帆一个人来到小道上,在午后的阳光里送走了小晨乘坐的那班飞机。
“我爱你。”对着飞机飞走的方向,帆的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