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走进雪地，就像木刻画一样，白里透黑。马海走在最前面，弟兄们嚷着要去他家过天阴，买酒买菜，一帮子姓马的，到李花门前便闻到一股兔肉香味。李花让进了大家，便开始灶做可口的饭菜。男人们几杯酒下肚，借着酒劲想找乐子，都叫李花为嫂子，嚷着要嫂子打官，李花是能喝酒的，他便端着酒杯挨个儿先碰上一杯，每碰一杯，她都要说一句，你大哥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去，人可是个好人，对不对?来，干了这杯。来，兄弟，祝你娶个好媳妇，干杯!李花白净的脸蛋因酒而有了红晕，不像李子花却似桃花，花朵儿红里透粉，神采飞扬。男人们如坠雾里，酒能使人情绪升腾，逞强、亢奋、忘形。唯有马河沉静在那里，他怕李花喝高了会揭穿他。
昨晚上他在雪地里偷看马海吃奶，忘了穿棉衣，早上起来头疼得上不了工，他让马海给他请了一天假。他帮李花提水套近乎，李花也知道男人们都是馋猫，这矿上最缺的就是女人。马河剥兔子时就问：“弟妻，奶多得很。”“你咋知道?”李花这一问，马河便笑个不停。马河到自己的屋子里提来一条裤子，前门少了一个扣子。李花边缝扣边说：“哥，你可真厉害，纽扣都顶掉了。”这玩笑显然是开过头了。马河说：“也不帮帮兄弟，我睁眼闭眼都是你，今儿马海不在，你就搂着哥睡一次，哥这辈子就知足了。”李花说：“那可不行，你和马海兄弟相称，我可以给你寻个媳妇，可别打弟妻的主意。”“人家都说大辈子大辈子，霸着弟妻的半个肚皮子。”马河说得眉飞色舞，李花却将裤子扔了过去：“回屋去，我给娃娃喂奶呢!”
李花端着酒杯到了马河的跟前说：“哥，来，咱俩就不说客套话了，全部在这杯酒中了。”马河的眼泪涌上来了，他举杯喝尽了酒。晚上，马河怎么也睡不着觉，他在窗子前等着李花，他知道李花非要出来小便，他想再看她一眼。
李花送走了矿工，她尽快收拾残局，洗锅擦碗忙乎了一阵，丈夫催着她快点儿上床，等明天再干。李花说：“馋嘴猫，怕你的小弟弟也喝醉了，清醒清醒再干。只要你劲大，又不是不给你。”
马海很亢奋，他借着酒劲用力夯着。马河悄悄又去偷看。这一次，马海用的时间很长，也尽兴了。马河回到屋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好事怎么都碰上他了，他随便就能捡个媳妇，这媳妇又对他那么好。他听到门吱地响了一声，他溜下床看着李花。雪地里李花往前走着，她的酮体是那样美丽，她蹲在那里，当她返身往回走时，马河真想开门喊一声，他赶紧爬入被窝，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李花钻入了他的被窝抱住了他。
这种渴望是属于马河的，他觉得渴望不会变成现实，而这种渴望一旦变成了现实，他颤抖着。当她抚摸着他的下身，他感到那柔滑的手抓住了他的灵魂。他的魂被她引领着，颠倒着。她和他融为一体。他既欢喜又快乐，看着别人这样干和自己亲自这样干的感觉大不一样。这种初次的美妙时光使他忘乎所以，他什么也不管了，他在前进，前进……他进入了幸福的殿堂。这是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这种幸福和快乐也是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他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光。马河被李花赞扬着：“太棒了，用力，真好。”她鼓励着他，激励着他，配合着他。
他钻入被窝吃着她的奶。李花满足了，她摸着马河的耳朵说：“昨晚让你吃，你还怕羞，今天争着吃呢，吃奶产奶呢。”马河一头雾水，他钻出了被窝，李花突然坐了起来：“怎么是你?”她溜下床跑了出去。
马海抱着孩子站在地上，见李花进屋，他将孩子放到床上，他瞪着眼睛将她堵在了地当中。啪的一记耳光扇得李花眼睛冒金星。“半夜三更跑到哪里寻欢作乐去了，说，跟谁?我要宰了他。”马海吼着，孩子大声哭着。马河穿上了衣服，他怕女人说出他，他害怕极了。
马海不停地叫喊着，他打着他的女人……你要嫌弃我，我抱孩子明天就走。马海停住了手，屋里安静了。
雪仍下着，一条母狼在院子里徘徊。
马河昨晚又兴奋又害怕，今天支柱子时，腰酸手软。该马海倒霉，他检查马河支的柱子是否牢固，结果用手一推，柱子倒了，煤块哗啦啦滚了下来，一下子将马海埋了进去，冒顶的事大都因柱子支得不实，天顶呼噜噜露得很厉害，谁也不敢跑过去救马海，等天顶不漏了，马海被挖出来已经咽气了。面对死人，马河心里骂道：“你天天就知道和老婆干那事，你就为那三分地活着，别人用一下就了不得了，闹了一夜，把自己给闹没了，你以为老婆永远是你的，过不了几天，就会成为我的老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不是要问你老婆跟谁搞了，你要宰他吗，就是我搞了你老婆，你起来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