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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60 年,后周武将赵匡胤得到赵普、赵光义等人拥护,取代后周,建立北宋。
辅佐赵匡胤坐上皇位之后,赵普又协助皇帝制定先南后北、强干弱枝等国策,史书上记载的赵匡胤在北宋初十余年做的决策决断,什么金匮之盟、杯酒释兵权等,几乎都有赵普参与,似乎赵普才是这个帝国幕后的缔造者。
而宋太祖赵匡胤也给足了赵普足够的回馈,北宋建立后,赵普用最短时间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从开国功臣、第一幕僚,到惹怒皇帝、被下放到地方,赵普败在了两件事上,而这两件事都和“贪”字有关。
首先是贪财。
赵普贪财,赵匡胤是知道的,并且也多少能够理解。
《宋史》中记载的赵普贪财被揭穿,至少有三次。
第一次是公元971年,有官员告发赵普违反朝廷禁令,私贩木料,赚取暴利,皇帝赵匡胤的选择是睁只眼闭只眼,放了赵普一马。
第二次就神了。
南唐后主李煜托人悄悄送了赵普白银五万两,赵普没敢要,毕竟钱比命次要点。李煜还不是自己人,收了他的钱岂不等于通敌,要诛九族的。于是,他直接报告给赵匡胤。赵匡胤的反应是叮嘱他:“钱你收下,记得回信谢谢人家,再拿点钱犒劳一下送钱的使者,这是规矩。”
赵普心惊胆战收了钱。
不久之后,李煜派人前来朝贺,赵匡胤在正常赏赐之外,多给了一些金子,折合成白银正是五万两之数。
李煜心知肚明,不敢再有小动作。
此事可见,赵普爱钱之名远扬国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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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第三次收钱被揭穿就有点尴尬了。
公元973年,宋太祖赵匡胤造访赵普府第,正好吴越王钱俶派人送来礼物,单子上说是“海物十瓶”,放在堂屋廊下。正巧宋太祖看见了,便问他是什么东西。
赵普说是海物。
宋太祖说:“吴越王钱俶送来的海物,一定很好。”命人打开,结果发现瓶里装的全是金子。
赵普慌忙叩头:“臣还没打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知道,一定不收。”
宋太祖只说:“尽管收下,别害怕,他还以为国家大事都是你定的呢。”说罢拂袖离去,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可见,赵普贪财,让皇帝赵匡胤反感,但不至于让赵匡胤对他动手,但是他贪的另外一样东西—权,就不同了。
3
此时,已经站上了仕途巅峰的赵普,一心想保住自己权相的地位,尽可能多的掌握实权,为皇帝“分忧”,让整个大宋,除了赵匡胤,没人能压他一头。
而在这条路上,最大的障碍是皇帝的弟弟赵光义。
赵光义这时候已经在开封府尹的位置上坐了好些年了。按理说,赵普是宰相,而赵光义只是个“首都市长”,权限上赵普比赵光义大出很多。但赵光义是皇亲国戚,是皇帝的弟弟,而且根据“金匮之盟”一说,他在十几年前就被“内定”为帝国继承者了。
因为这些,赵光义手下一个小小判官也敢当众顶撞赵普,让他下不来台,另一名判官则是行贿行到了川东,背后是谁授意不言自明。
而赵光义自己,在京城大肆行贿,许多重要的文武官员都收过他的礼物。
赵普很不愿意看到这些,一来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权力被架空,甚至被赶下皇位;二来他也不希望赵光义的权力高出于他。
所以,当赵匡胤提出让弟弟赵光义加兼禁军将领,赵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理由是政务与军务不能集于一人,尤其是在都城。
宋太祖赵匡胤觉得很有道理,此事最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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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久之后,赵普却犯了一个十分类似的错误,让他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当时,北宋朝廷设三省,各管一摊,中书省主管政务,枢密院主管军务,三司使管财务。之所以这样设定,就是为了分权。
公元972年底,身为中书省主管的赵普要给儿子娶亲了,亲家名叫李崇矩,是枢密院主管枢密使,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自明。
很快,宋太祖赵匡胤就从一名翰林学士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这名翰林学士还为皇帝抖搂了很多朝堂私下议论纷纷的赵普专权擅政事迹。
这一次,太祖赵匡胤没再装看不见,他先拿赵普的亲家、枢密使李崇矩开刀。
次年3月,因“有人告发”他受贿,李崇炬从枢密使、镇国大将军直接贬为左卫将军,连下数级。
此后不久,赵普的相权也遭到拆分,原在他手下任参知政事、没有半点话语权的薛居正、吕馀庆被皇帝扶正,开始和赵普共同掌印、押班、奏事,总之一切权力平等。
又过了一段时间,宋太祖赵匡胤以赵普在相位多年、操劳过久为由,让他出任河阳三城节度使,赵普就此被赶出京城。
北宋初年,在处理军国大事上,没有人比赵普更聪明了;
然而,在处理君臣关系这件事上,赵普缺乏智慧,甚至有些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