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紫笑道,“你别理会那个男人,你就是樱白。”
夜半的时候,我合掌,闭上眼睛,心里暗暗说道,让我回到我第一次醒来的地方吧。
我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真的再次来到了周围是黑糊糊影子的地方。我对着天空喊道,穿黑袍的姐姐,你出来吧。
我知道,现在她就在我身后,我猛地转身,看见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她柔软的声音又抚摸着我的面颊,“说吧,你来干什么。”
我说,“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她说,“我不知道。”
我问她,“你认识樱白吗。”
她笑笑,说,“她是人间绝色的妓女,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
我听到了她说了“人间”两个字,我惊奇地问,“难道,这里不是人间吗,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她还是微笑着,她永远都是温柔地微笑着的,她说,“这里不能算是人间,我是不离,是这个虚幻夜森林的女巫。”
我说,“我原来会不会是个女巫呢。”
不离笑道,“不,你不是女巫,巫界中并没有少一个女巫。所以你不会是任何一个心血来潮跑去托生的女巫。”
我说,“可是,我跟别人不一样。”
不离问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告诉她我飘着走路和不吃东西的事,我说,“反正我不一样,比如我能来到这里,别人是来不到的吧。”
不离说,“是的。因为你来过这里,所以你随时就可以来。”
我想起那个男人,问道,“你认识一个有跟你一样的眼睛,嘴唇好看的男人吗。”
不离冰冷地说,“不,我不认识。你应该回去了。”她转身就要走。
我跟在她身后,说,“你一定认识,因为你忽然不笑了。”
不离宽大的袖子朝我甩过来,我的眼一花,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温柔乡的房间里。
(三)我还是樱白
我决定忘了那个男人,我把那个由男人的手指变的黑戒指放在我的首饰匣子里。
我跟以前一样,与霞红,盈翠,玉绿,云绛一起,过着花天酒地,铺金盖银,风流冶荡的青楼生活。
这天,一个下江南的王爷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将江南五色请到游舫里。
五姐妹一齐出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王爷派来了五顶最豪华的轿子,声势之浩大,轰动了整个城的人,人们争相出来一睹江南五色倾巢而出的空前情景。
我坐在轿子里,隔着一挂粉红色的珠帘,看着街上人们的各种表情,有艳羡的,有妒嫉的,有不屑的,有挑剔的,这些表情和目光,在我的眼里,跟空气没什么两样,我完全不会为之所动。
王爷很年轻英俊,霞红,盈翠,玉绿,云绛分列两边,拥在他身边,巧笑着,温语着,可是王爷的一双眼睛却倘佯我的身上,我白衣飘飘,坐在船头抚琴,眼前是蓝汪汪的湖水,我边抚边低低地唱着:萧史妙吹,凤雀舞庭,赢氏好合,乃习凤声,遂攀凤翼,参翥高冥,女祠寄想,遗音载清。
王爷抚掌道,“好一个萧史弄玉!樱白姑娘,你过来。”
我敛首低眉地飘到王爷身边。
王爷一拉着我的手就忙不迭地放开,惊讶地说,“樱白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说,“回王爷的话,樱白的手一向如此。”
霞红嗤嗤地笑,“王爷,要不她怎么叫冰美人呢。”
王爷笑道,“我以为冰美人的意思是樱白姑娘冷若冰霜不可亲近,谁知道真的是冰做的呢。”
玉绿依偎在王爷怀里,“这不,还有我们四姐妹么。王爷,你喜欢搂谁就搂谁,绝对是温香软玉。”
盈翠和云绛也持着酒杯上来劝酒。
我笑道,“王爷,这水火花月四个美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小心着点。”
王爷说,“这个‘点’妙,你是叫我小心着些,还是叫我小心地点这四盏美人灯。”
我们都咯咯娇笑起来。
云绛说,“王爷真是个透明肚肠的人。”
王爷乜斜着我,微笑不语。
当晚,王爷要水火花月四美人陪着歇息了,并没有点我的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