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馨文居,您还没有 [ 登录 ] [ 注册 ]

我的有些别致的书房

时间:2023-10-13    来源:馨文居    作者:塘中水仙  阅读:

  我的有些别致的书房   塘中水仙

  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英国20世纪著名的女性主义小说家、批评家。在她的《一间自己的房间》里说过:女人要想写小说,必须要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  想想,除了觉得是真理外,还有那么点小温馨,令人有一种受到鼓舞后的自信。  而生命至此,让我首先想到的是我未嫁时属于自己的那间房——最初的书房,它兼具卧室的作用,也可统称为我的闺房。  原本我是和姐姐住在那房间里的,那种状态从我几岁开始的我没有一点印象,只是记得,从我小学三年级那次被数学老师冤枉不学了数学之后,比我年长六岁的姐姐,就用她的一张自己从未用过的借书证,从初中到高中,借遍她所在的学校图书室,把一本本厚厚的大部头,渐次放在那个房间的床上——因为姐姐要上晚自习,我们平时极少见面。  不去学校时,我会在那间房子里阅读;去学校时,会在数学课上毫无顾忌地阅读。不管懂与不懂,不认识的字,多数时候也不去查字典,就划拉过去,这样的阅读只能属于囫囵吞枣。  到现在所有那时看过的书,能够记得的内容几乎一片空白,也只是记得部分书名:《苦菜花》《红岩》《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暴风骤雨》《青春之歌》《野火春风斗古城》《三进山城》《山东民兵革命斗争故事》《渔岛怒潮》《红旗谱》《红旗渠》《创业史》等等,以及外国的《母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大卫·科波菲尔》《红与黑》等。三五天一本书的速度,时常让姐姐觉得我是不看好那本书,才刚看了个开头就还给她了。  姐会说:没事,那里有的是书,我再给你去换。就去学校还了,再拿回一本新的来。  那几乎已没了印象的最初的“书房”,没有我们自家的一本存书。却只是留下了姐姐的歌声,留下了她教给我最初认识英语二十六个字母时,尤其是开始说些简单的英语单词时彼此的欢笑声,留下了更多彼此相处时点滴的温馨。  到我十六岁上高中时,姐姐在母亲和哥哥的安排下,嫁给同一镇子上比她大三岁的一个男人。在姐姐想考大学而不得,早早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嫁后,那小小的房间留下了我为姐姐流下的不舍的泪水。  也就从那时开始,我在思考:人为什么要长大?一个女孩子长大了为什么一定要去一个和自己并不认识、也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家?我将来一定不能像姐姐一样刚刚二十二岁就嫁人!  从此在那间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房间,我在墙上贴了喜庆的电影画报,每天起床后,把床铺叠得板板正正。  不久,那间小小草房扩建成了崭新的平房,依旧坐东朝西,东西宽度依然是那些,南北却比原先长出许多来。从外面看墙体的下半截是细腻的水泥墙,中间有突出的水泥裙子。水泥裙子上面到房顶是粗砂和水泥搅拌在一起的混合物。墨绿色的门和窗。房间里抹着白粉墙,有一张淡绿的床,是姐姐出嫁时请来木匠给姐姐打嫁妆时一块打的。在上面休息,有一种安恬舒适的感觉。床的一头有大约四十公分高的床头,可以在上面搭我的一些随时穿的衣服。  高中毕业了,我亦渐渐长大,开始了更多的思考,思考而没有答案时,就把父母给我买衣服的钱和所有零花钱都买成书,包括路遥的《人生》、巴金的《家》三部曲、茅盾文集和鲁迅先生的杂文散文,以及《人生箴言录》《人生絮语》《你也能成才》等。当我的初中毕业或没毕业的伙伴们一个个开始嫁掉的时候,我在自己那间生活气息浓厚的闺房里,开始了一个人疯狂的阅读。  那时不仅购书是从镇子上唯一的新华书店,就是所有杂志,也都是从书店里购买,包括《中国青年》《青年一代》《黄金时代》,以及《家庭》《读者》《知音》《八小时之外》和《电影画报》等。这让我的思绪有了放飞远方的桥梁。  每个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和帮着家人做生意的白天结束后,掌灯时分,一个人便坐在床上看书,阅报,读杂志,写日记,听广播,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伴着攫取知识的贪婪,睁大本不大的探寻周围世界的双眼。忘记了已有最初的“万元户”上门提亲的烦恼,忘记了自己一个人的孤单——有书,便有了最好的伙伴;忘记了家长喋喋不休的教导,也斩断了对于物质金钱的所有yu望……  这为我在二十一岁走进没有围墙的大学,做好了心理上和知识上的准备。在还没有一个书橱的时候,大量的杂志与书本,垛满了那张单人床的另一头,以及枕头旁边所有空着的地方,还有我一本本的日记、读书笔记。  床前窄窄的地上,有父亲在我刚一读电大时就给我买的“小轮自行车”,也叫“二六”自行车,淡紫色的。前后车轮的辐条中间各有一个橘黄色的装饰,塑料的,像是冲锋枪的把手一样的形状和大小。  另有一个柜子,放我的衣服,放在床对面靠墙的地方。柜子上面也同样摞了许多书,每次从柜子里往外拿衣服的时候,那上面的书都要搬下搬上,我却丝毫没有感到麻烦,反倒是觉得内心非常踏实和富有,因而也更加自信。而在靠近床头的一侧是我的书桌,这张书桌至今还放在老家我曾经的闺房里,那是母亲的陪嫁,一件极其古老的有抽屉洞子、有雕花的两抽屉桌子,抽屉的拉手是铜质的拉环。母亲说这件嫁妆到她已是陪送了整整七代出嫁的女人。  就在这样的桌子上,很快我有了一个小小的半现代的书架——那是哥哥不用了的,它像哥哥的盛画书的小木箱一样,同样来自城里的干姨家的二表哥。漆着暗红色的漆,下有两个小小的抽屉,中间是长方体的玻璃,最上一层就可以放我临时阅读的几本书了,当然也可以放我已经用完了的日记本。那小小书橱独一无二,至今依然精致着,却在老家那个已是人去楼空的老房里,放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一类书籍,孤独着,寂寞着,无声地述说着一段深深的历史记忆……  在那样的房间里,我养尊处优,内心安逸。电大毕业后,我走上讲台,所有业余时间我依然窝在那间不大的房子里,读书报,看杂志,写日记,听广播,并开始往外写稿子,自然也有默默地为深爱的人流下的伤心和痛苦的泪水,将万千委屈和思念,悉数写进我的日记里,成为我今天八十万字青春日记的蓝本。  也是在那个房间里,因为一篇发在省电台“青年一代”节目中的文章,一个时期内,我收到了许多来自省内外城乡男女青年朋友的来信。每天我从学校办公室拿回至少几封信,晚饭后,铺开一张张信纸,逐一回复那些对我充满期待、也如我一样对理想前途婚姻爱情迷茫着的朋友们的来信。也因为这其中的信,最终让我以二十九岁半的村姑身份,终于有勇气走向外面的世界,像一粒蒲公英的种子,落在今天这个小城,永久而不舍地离开了我最早的书房……  如今我的卧室,同时又是我的书房了,仿佛又回到待字闺中的时光里去了。不同的是比原来多了一个高低橱,除了还有少许的当初作为嫁妆带出来的一部分书,加上这几年在网站做编辑和微信圈认识的文友,收到的八本赠书,在这个手机电脑电子书等阅读极其方便的当下,我将它们整齐地码放在高低橱里——和三毛、张爱玲、萧红等等的书一起把这橱子装满,构成了我的一个既传统又现代的精神世界。  这个来自朋友搬家时赠送的八成新的高低橱旁边,有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小组合橱嫁妆的其中一组,上面一半是书,一半是自己曾经订阅的杂志:《人民文学》《收获》《十月》《散文》《美文》《中国作家》《当代》等,最新的杂志是到去年夏天为止,因参加中国作协的一个征文,获得一个幸运奖赠送的为期一年的《人民文学》。这些杂志和刘年的诗集,整齐地摞放在床头枕边,随手可取。而床头的墙上,用我蹩脚的毛笔字写着几条座右铭:  其中一条来自无名氏:“人生大部分的痛苦,都是自己不肯离场的结果”,来时时惊醒傻傻的却又是重情的自己: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深陷其中,除了一份深爱的事业。所有过往的爱恨情仇,都会化解在一本本书里。  而另一条来自《荷马史诗》上的一句话,其实它不过是上一条座右铭进一步对自己的提醒,二者可相互印证:“莫辜负你的一片聪明美质,你需抖抖精神,留个芳名在青史!”  这就是我今天的现实里的书房了。梦中的书房则是像书店一样敞亮、像书店一样大气、也像书店一样多的书!  有形的看得见的书房在现实里,它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有着不同的模样,甚至还可以流动。而无形的书房却是在心中恒久不变,远离纷扰尘世,那是灵魂的避难所与栖息地,是精神高地的辉煌殿堂,是心灵光明的来处与灵魂灯塔的建造地……

 

经典杂文猜你喜欢
发表评论,让更多网友认识您!
深度阅读
爱情散文  名家散文  散文诗  诗歌流云  日志大全  人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