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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味道

时间:2025-01-15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张晓光  阅读:

  苜蓿开花

  每年六月份,外婆家湖北窑窑背上,有一片五亩地左右的土地,是队上给牲口专门留的苜蓿地。苜蓿花开,是这里最美的风景。

  我曾经常和小伙伴们在紫色风铃的苜蓿地里捉蝴蝶,翻跟头。苜蓿花开烂漫的季节,也是蝴蝶最迷人和最多的季节。我和小伙伴们,在硕大的苜蓿地里跑来跑去,追着,跳着,捉蝴蝶。有白的,黄的,黄白相间的,绿白有序,黑色勾边的,灰色的小蛾子等等。最让我们惊奇的是黑色的大翅膀,中间带白色,或黄色的蝴蝶王子,来时一阵风,去时也匆匆。在紫色的花朵里,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蝴蝶围着他,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在这里,简直就是苜蓿的天地,蝴蝶的王国。蝴蝶的警惕性很高,当你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以为能抓住她。那你就小看她了。可能就在你伸手的一刹那,她就神一般地从你的手边飘走。走得那样轻盈自如,飞得那样灵美欲仙。就像庄周梦蝶里的浪漫和美好。也许此时的蝴蝶也会认为,我们也是一群五彩缤纷,天真无邪的,同一时空,不同类型的蝴蝶。当我们把他(她)们抓在手里,肆意地玩他(她)们,或把他们(她)装在瓶子里观赏直到窒息。他(她)们可能在冥冥之中才意识到,我们是一群恶魔。我们比赛着,看谁抓的蝴蝶多。好些时候,我们会用毛毛草的秸秆,把好多蝴蝶穿起来玩,就像现在孩子们做的烤串一样。蝴蝶翅膀上的一层滑溜,闪光的绒毛,会把我们的手指头弄得难受,糊着一层绒粉。

  其实外婆更喜欢清明前的苜蓿。因为嫩芽鲜美,做麦饭或烙苜蓿锅盔,特别好吃韵味无穷。早上起来,做一锅苜蓿拌汤,再吃上苜蓿锅盔,就上小麦芹或洋葱小菜,那叫一个香啊。过了清明,外婆说 ,苜蓿光剩下喂牛了。说起苜蓿喂牛,骡子或马,也是件有意思的事。饲养员把苜蓿割回去,先用铡刀,把苜蓿整理好,一小把一小把地放在铡刀上,铡成一小节一小节地往铡好的麦秸秆里一拌,有时再拌一点豌豆饲料,饲养室里的牲畜们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好像我们过去一年都吃不上红烧肉一样。

  每年大概七月份,苜蓿花渐渐凋败,敛上苜蓿籽时,就是黄鼠吃得胖嘟嘟,圆溜溜的时光。黄鼠会一直肥胖保持到黄豆成熟的时候,溜圆的肚子舔着地,就像水里的旱獭一样漂亮。他们会在苜蓿地里窜来窜去,踮起脚,东张西望,相互打着招呼,互通信息,提防着天上的老鹰或田野里的豹猫的突然袭击。除过人类,他们也是黄鼠的天敌。这个季节,大舅就会在苜蓿地里用绳子套一个圈,放在黄鼠窝口,然后用竹棍做个半圆,扎在地里。一旦黄鼠出窝,就会被大舅设的机关套住脖子,吊在半空,四脚狂蹬,吱吱乱叫。我们没有这技术,就会提一桶水,两个人用棍子抬着,去黄鼠窝,把黄鼠直接灌出来。黄鼠有可能从另一头喝得胀鼓鼓,泥糊糊地从洞里钻出来。就像一个湿漉漉,泥糊糊的泥猴,别提多滑稽了。大舅把他们全部提回家,杀了让外婆做黄鼠肉疙瘩。那种美味,是我们记忆里难有的佳肴。

  听外婆讲,在饥荒年景,人们不但抓黄鼠吃,还会把黄鼠窝挖开,运气好,就能得到半斗黄豆。几个黄鼠窝下来,就是度饥荒的救命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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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期间,外婆让我给羊割草。有一年天旱,草不好割,我就仗着大舅看苜蓿地,在大舅不注意时,偷割一笼苜蓿给羊吃。羊见到苜蓿,吃得满嘴冒绿泡。即使我第二天,割一笼干吧没有多少水分的鲜草,羊也不好好吃,对着我咩咩一阵乱叫,眼睛里充满了祈求的神情。唉,我也没办法。要是被大舅发现把苜蓿割回家,少不了要挨一顿揍。好几次,都是表哥替我挨揍。因为偷割苜蓿,大舅说,都是我表哥教我的。其实也不完全对,表哥是教过我,说你是外甥,割点苜蓿,你大舅吓唬吓唬你,不会真正揍你的。即使我自己要求去的,也让表哥替我背了锅。没办法,我只有在外婆的窑洞里,偷点糕点,来犒劳表哥的担当。表哥皮实,有时大舅收拾表哥,他看不对劲,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现在,每当我外出看到薰衣草花开,就会想到苜蓿开花,蝴蝶飞舞,那种节日一样快乐的漂亮的紫色风铃的王国。就会想到外婆的饭菜的芳香,那种骨子里的味道,灵魂在我记忆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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