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荡的街上,枯叶随风飘荡。仍是无眠的夜晚,走得没有方向……”日前,一段名为“饭店烤串厨师改编弹唱《加州旅馆》”的视频在网上热传,演唱者弹唱着一首经典名曲《加州旅馆》。只是不同以往,这次的演唱者一身厨师打扮,难道在扮另类吗?不看装扮,单单是听那流畅的和弦、略带沙哑的嗓音、质朴而感伤的歌词和经典的旋律几乎严丝合缝,一开口,就让人感受到一种漂泊的沧桑,就已深深打动了为梦想而打拼的人们。短短几天内,这条微博视频在网络上已有270多万的点击量。在微博上,也有超过6万的转发量,网友们更是热情地称他为最牛的音乐厨师哥。
仔细了解才知,并不是另类,而是工作需要。视频中的演唱者正是在通州区一家餐厅打工的90后烤串杂工沙健微,人称“吉他小厨”。面对网络上的走红,小沙倍感意外。这段视频拍于2011年9月6日晚,当时店里一位厨师长辞职了,饯别宴上没换下工作服的小沙唱了两首歌:“一首是汪峰的《青春》,另一首就是中文版《加州旅馆》。”第二天,这家餐馆的老板丁宇把视频传到了网上,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将成为今年最受欢迎的网络视频之一,也没想到这首歌正因为唱出了不少正在外地奋斗者的心声而激起众多70后、80后的共鸣。
出生于云南农村的小沙是布朗族,皮肤黑黑的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成”不少,家里以种甘蔗为生,所以家人希望小沙去上制糖中专,然而从小就喜欢音乐的小沙却违背了家人的意愿,18岁那年,中专还没读完,便去了深圳,从此开始了漂泊不定的流浪生涯,也尝尽了世间辛酸。
在深圳一家餐厅打工时,小沙跟一位餐厅师傅学会了弹吉他,不过更高超的指法技巧还是全凭自学。为了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2009年2月,小沙背着吉他,揣着600元钱来到北京,成为北漂一族。他花350元租了间只能容纳一张床的房子。小沙说,想在城区找一处地下通道唱歌赚钱,但每次刚进通道,就被保安赶走,而此时600元钱已经用光。
为了维持生活,在中国农业大学附近一家仅有4张桌的小餐馆,小沙当起了送餐员。每月工资1100元。餐馆老板喜欢音乐,支持小沙利用空闲时间练歌。“每天从10点干活到晚上9点多,但下午可以练练吉他。”
2009年7月,小沙辞掉外卖员的工作来到地下通道,当起流浪歌手。在这20个月里,他发现,当个流浪歌手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洒脱。运气好时,一天能赚60元,有时只有十多元,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而有时别说挣钱了,甚至连一个能放下琴唱首歌的地方都没有。“开始体会到梦想渐远”,说到这里,他低下头。难道就这样放弃?小沙也暗暗问过自己。答案是不。生活的磨砺只是暂时的,他安慰自己,虽然曾经他也心灰意懒过。
一次在鸟巢附近表演,沙健微快唱完一首歌时,一个中年女士随着他的歌声开始跳舞,他没有停顿又唱了一首,那位女士就随着音乐继续舞蹈。“正是这种无言的赞赏,让我坚定了梦想。”他说。在这样复杂的心境下,他改编了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听起来觉得哀伤,但隐隐约约有一线希望。”有一次,他与一位画肖像的艺人一起坐在地下通道,一个唱歌,一个画像。他一曲唱完,对方说:“我没有钱,就送你一幅画吧。”说着就为小沙画了一幅肖像画。现在,这幅画被装裱在吉他上,作为对那段日子的纪念。尽管岁月苦难,但希望依旧美好,他坚信。
2011年4月,小沙经朋友介绍,来到通州一家餐馆。餐馆每周五、六、日在室外摆个小舞台。第一次登台,小沙唱起《飞得更高》,立刻把全场震住,第一次站在舞台上面对一百多人,小沙很激动。由于住的地方离餐馆较远,小沙向老板提出在餐馆打工。不唱歌时,小沙就负责烤串。
面对突如其来的网络爆红,小沙虽意外却还是同平常一样,仍在烤着他的烤串,依然住着地下室,只是更专心地做他的音乐。不过现在最开心的是,他可以参加梦寐以求的中国民谣音乐的盛典“民谣在路上”,与周云蓬、老狼等民谣界大腕同台PK,而这曾经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此前他曾参加过北京电视台的“我秀我舞台”比赛,但遗憾的是海选时就被淘汰了。
面对网络热议,央视足球评论员贺炜发帖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羽?泉”成员陈羽凡则表示:“这样的歌者,这样的听者,我心酸。”其实这正是草根歌手的力量,虽出身贫寒,朴实无华,却又充满着无穷动力,将生活的酸甜苦辣都浸润到歌声中,轻轻一触即可拨动你我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心弦,勾起对曾经那些很穷却又很快乐的时光的留恋。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一种爆发的激情,那也是无数为梦想在外辛苦打拼人的呐喊。沙粒不会埋没金子的光芒,是金子总会发光。
“只要有微微的光亮,让我继续向前,不需要灯光,不需要混响,这就是我最好表演的地方……”沙哑的歌声又一次响起,对于自己心爱的音乐,吉他小厨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坚持最草根的原创民谣,而不想为了表演而表演。虽然曾经他的歌声消失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喧嚣中,没有一丝回音。但现在他的梦想已再次燃起。
加油!吉他小厨,
向你敬礼,向音乐敬礼,向快乐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