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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有效的时间及偏见里

时间:2024-02-24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黄海兮  阅读:

  一个人的记忆需要在省察中留痕,我们该怎样写下属于自己的表达?在繁纷和斑驳的微生活和暗光阴里,在拥挤的和所谓的时间行进的当下,我们在场的方式如何呈现出来?如果当乌云密布天空,当雨水浸渍泥土,当尘埃覆盖了春秋,隐秘要指向哪里?——当阳光照见斑斓,大地开始苏醒。

  我们听到了——这隐秘的先声,它根植在泥土的深处,它通过介质发出了颤微,但又被人忽略了感受,这个时间的节点上,它的挣扎、寂寥、顽强而生机勃勃,我们听到了吗?

  是的,这也是我们的呼吸,在触摸这个世界的声音。

  某种通感的力量,某种使命感,真切地让我们俯身,停驻,甚至匍匐贴地,让我相信隐秘处,藏于内心的光——充盈着神性的光,我再一次被它迷惑,感召。

  写作,正是这种欲望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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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当下,正如日常,我们生活在这个时间里的“当下”,我们又为“当下”记录了什么?提供了什么?这些自身的经验,可靠吗?它为写作提供新的观念和方式了吗?我有时想,地域、语言、文化造成的神秘、陌生、歧义、神性,在信息全球化时代不复存在时,文学势必跟看不见的信息碎片发生关系。所以,文学并不提供保鲜作用,它只关乎人,这些在作品里的人活着或死去的人,它会时常令我们感受光芒背刺,反省和警醒自己是否是他们的克隆。

  写作也是碎片的组合,它将以什么样的信息形式和观念,独立于这个巨量信息和事件的时代呢。在盖定的时间里,我们的记忆或记录,在若干年后,需要重新撕裂又再次考证和考验吗?如果真是那样,我有种悲哀的预见,在我们所属于当下的时间范畴,写作有所针对的部分,我们对这种在场感、新鲜度的日常生活缺乏现代意识的感知,也无法进行有限的表达。

  带着这些思考,我阅读了王小忠的散文《兄弟》,我需要重解这些问题的方式。

  人伦、族群和道德观念构成了乡土文化的基本要点,当个体的自我性和家族稳定的关系发生撕裂后,重构还未完成时,矛盾和冲突如何化解?生生死死的这些人,都依附于那片土地,我们如何直面他们的人性?是失望带来的悲观吗?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王小忠却近乎悲壮,悲伤且隐忍地表达了自己遭遇的现实:“当然那是别人的事,无论多么荒唐,终究无权去干涉,也顾不上去思考,因为我的心里还压着另一件事——母亲的三周年马上要到了。”他们的执拗和挣扎还在继续,而“我”已经放弃。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原来的坚持被反噬?

  “我”退却了吗、遗忘了吗?

  当这些古老的算计,无法和解的世道人心,它在既定的道德感召唤下,他们维系着既定的乡土秩序,即便是每个人在阴影下活着,他们却陷入自身的偏见和误解中,周而复始。作者没有站在道德的立场回应,这意味着,自我救赎还在延续,也困难重重。所谓乡的意义,是我无法回避,又无法进入的乡,那些被罗列的人事物,被千丝万缕勾勒,它沿着我的视角,被揭开时,乡土重新撕裂,裸露的部分又重新失去水分,干燥为旧色,就这么轻松地翻过去了。他们年复一年反复做同一件事,可是他们觉得是有效的,当“我”越来越失去耐心,逃离这个乡土时,他们却在互害和恶意揣测中……

  其实,“我”早已放下了仇恨、猜忌、悲情、无理由……我反思“乡”对于我这些出走的人,它的意义在何处?乡于我来说是温存和慰藉吗?我们的无力感,正在抵消互相作用的疼痛和希望,互相的敌视和抵抗。

  此时,我又仿佛听到来自泥土颤微的响动,这些翻新的泥土,它顶着朽腐的枯叶,伸展出来鲜活的生命个体。我们一样记忆也从这些泥土出发,芬芳常有,苦涩常在,如此而生生不息。一个个具体的人,曾经活生生的人,正浩荡地走来,从沉寂引向苍茫,此时的“我”,正躬身下去寻找蛛丝马迹,无人觉察。

时间 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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