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鳄鱼湖动身,车子大约行驰一个小时,便来到泰国著名旅游城市芭堤雅。芭堤雅原是美军驻泰军事基地。这儿面向暹罗湾,风光秀丽,海滩宜人。善于寻欢作乐的美军官兵将这里称为东方的夏威夷。美军驻扎期间,当地人各种服务设施服务项目已有相应发展,反正美国佬有的是钱,不赚白不赚。美军后来虽然撤走了,但也将“东方夏威夷”的名声传播了开去。
芭堤雅兴建得极其漂亮。旅游项目丰富多彩,服务设施舒适豪华。仅仅5万居民的一座小城市,同时招待2万游客不在话下。豪华宾馆四处林立,著名的人妖歌舞表演团体也有三四个。
人妖,我来泰国之前已经听说过。那是一些男人,由于生理变态或心理需要,他们愿意使自己成为女人。入歌舞团之前的模仿以及之后的刻苦训练,再辅助以各个部位的外科手术,据说他们在外形上就全然女性化了。那么,他们到底该归入什么性别呢?中国古来的宦官是自称男性的,男扮女装的旦角又分明是男性;而泰国这些演员们倒是乐意人们称他们为“小姐”,但他们又不能生育。何况,真要有人指责他们歌舞团中混有女人充数欺骗观众,他们还要坚决抗议呢!那么,他们只好叫“人妖”比较贴切。
我们抵达芭堤雅的当晚,就购票观赏了著名的蒂芬妮歌舞团的表演。由于导游富有经验,时间安排合理,用罢晚餐排队入场,我们一行22人都占领了前排位置。剧场是一流的,座位舒适,冷气充足,灯光音响效果俱佳,还有一杯冷饮侍候。但不知“人妖”究竟是如何一副面目……
大幕拉开,第一个节目中国宫舞。
“吓”剧场里一片惊叹声。人们怀疑:这、这是男人?
宫女们舞到一个火候,幕布正中缓缓走出蒂芬妮歌舞团最受观众欢迎的红星敦小姐。敦小姐云髻高耸,衣裙曳地,天生丽质,端庄俏丽。目不笑而眉眼含情,唇微启而口舌含娇。“吓”这一回剧场内的惊叹如海啸一般响起,而且呼叫夹口哨。群情浦沸,难以遏止。
接下来,有波小姐学邓丽君的惟妙惟肖的演唱,有第小姐姿容妙曼的独舞,有慈禧责打珍妮的小型古装剧,还有泰国风味的祭神大型歌舞。歌喉如银铃,舞姿似仙姬。
仪态举动,无不绘声象形。观赏之中,使人不止一次忘却他们原是男人;当意识到他们是男人,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原来比女人还要女人。
演出中,除了有一个著名的丑角不时插科打诨引出观众阵阵笑声外,还有一个别具一格令人惊叹的节目:在幕帘中间,先是一位雄健的男士西装革履引吭高歌;他退回去,有一位温柔的小姐长发秀臂接着对唱。对唱数阕,幕布开启,原来这是一个人!他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每一半都货真价实。而他们演唱的歌曲,歌词大意也是在咏叹:
我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不知道,我只能说:
我是一个“男人加女人”,
我是一个“Man—Woman”!
这个富于象征性的形象,这段独特的歌词,或者说正是人妖们的自我写照吧!
演出之中,观众纷纷挤到台前来拍摄照片,争相和红星们握手,场面之热烈实我所仅见。演出结束后,人妖们又来到剧场外,和观众合影留念。不过,合影者要付10铢泰币。最红的明星敦小姐收到的钱两手都抓不过来!
中国山西来的作家张石山,以为今生所见不过如此。于是,甩出港币一百元!敦小姐即刻紧紧拥抱了老张。
蒂芬妮歌舞团的表演以专业水准衡量也只一般,但他们赢得了巨大的成功。观众们如痴如狂,到底为了什么呢?是一种好奇心理的满足,还是中了什么邪法?人妖本身是个谜,而观众自身不也是个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