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你在树下小小地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每次听到容祖儿的这首《小小》,都会让我感动不已,因为它给我们展示了儿时那曾经的“小小”梦想和一颗纯真的“小小”的心。
其实,静心想来,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那最深的角落里,何尝不是也有过这样一个“小小”呢?在那小小的世界里,曾经有着最坚定的纯真;在那小小的梦想里,也曾经有着不变的永恒。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这生动形象的歌词敲开了我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让我重新拾起了儿时那段曾经存在过的最真。
十岁那年,在我们村头的田边种有几棵柿子树。每到夏天,枝繁叶茂的柿子树下就会形成大大的一片树荫;每到秋天,柿子树上就会结出又大又甜的柿子。
涛和我同岁,我们同在一个班,又是同桌,我们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也都是名列前茅。
在学校,我们常常一起研究数学题,一起帮老师批改小测验的试卷,一起打扫教室,放学也一起回家。
在课余,涛常常带我去柿子树下跳绳,丢沙包,踢键子,玩弹珠。在那里,常常有我们天真的谈话声和最开心的笑声。
每每到了柿子成熟的季节,涛就爬到树的最高处,给我摘最红最甜的柿子。
冬天,柿子树变得光秃秃的,他就常常陪我在树下堆雪人,打雪仗,小心地扶我爬到树上去看风景,还带我去树旁的小河边砸开冰块,捉泥鳅。
夏天,他常常让我坐在他家的独轮车上,推着我先到柿子树下乘凉玩耍,然后我们再去红薯地里为各自家里的猪摘红薯叶吃。
他的手脚特别麻利,每次都摘得特别快,不一会儿,他带的大麻袋就被塞得满满的,接着就会来帮我。等把我的袋子也装满了,他就把那两个重重的袋子依次放上车子,并用绳子绑牢,再由他推着车,我在旁边帮扶着,我们一路唱着欢歌回家。
在我的眼中,涛是最优秀,最勇敢,最能干的男孩儿,渐渐地,我变得开始依赖他了。
有一天,在柿子树下,涛给我拿来了一本叫《血疑》的连环画,并对我说:“给你看本连环画,不过你要抓紧看,这是我姐姐从别处借来的,过几天人家就要。”我听完,冲他点了点头,就立刻坐下来,认真地看了起来。
连环画里清纯美丽的幸子和高大帅气的光夫之间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对它爱不释手,我甚至还在那天晚上梦到自己和涛变成了幸子和光夫。
就这样,我一连拿了十多天,还迟迟不舍得归还。每当,他向我要回时,我总推托说没看完。
终于,涛着急了,跟我说借画书的人在追着要回呢,我只好答应还他了。不过,还要求再看三天,并且叫他三天后的下午,去柿子树下等我,到时在那里我一定还他,他答应了。
三天很快过去了,我准时地来到了柿子树下,可一直等到了天快黑,也没见到他的影子,就只好往回走,而心里却是又高兴又纳闷:高兴的是我又可以多看一晚了,纳闷的是从不跟我失约的他,这次怎么突然失约了呢?
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家人的叹息声:“那么好,那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原来,涛上午跟姐姐在去往县城的路上,遭遇了车祸,由于失血过多,没有被抢救过来……
当我听到这个令我震惊的恶噩时,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悲伤浸透了我的整个心田。从此后,柿子树下再也没有了我梦中的光夫,没有了那令我熟悉的身影和爽朗的笑声,只留下独自在树下徘徊的我。
多年后的我,考上了大学,然后又工作,结婚,生子,在高潮和低谷的重复中度着日子。尽管随着时间的改变,我少年时稚嫩的容颜已经淡漠,但我和涛在那棵柿子树下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里却成了永恒的记忆。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