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我总是执着于写“傻姑娘”这种角色,尝试过将“她”写为配角,却从没尝试过写成主角。在动笔写《我心悄悄》之前,就有人跟我说,毫无金手指的现代言情小说,如果女主是个傻子,绝不会有人看。
可是,我想写的,从来不是单纯的“傻子”,而是关于一个傻姑娘的爱情故事。
去年五月,我心血来潮,一拍脑门,给朋友发了消息,表示要坐他的车再去走一趟川藏线。朋友专跑川藏线,是那条路上最年轻的男司机,认识很多文艺男女青年。
他告诉我,和我同一辆车的还有一对儿特殊的“文艺”情侣,问我介意不?如果我介意,他就安排我去坐他朋友的车。
我表示没问题,车上有其他人,才显得不那么冷清。
这对儿情侣是从东北过来的,男生很高,大概一米八,我叫他骏哥;女孩子也有一米七,头发又直又长,很瘦,叫温温。
刚上车那会儿,我没注意到温温有什么不对劲儿,一路上,我都在补觉。到了中午在休息站吃饭,骏哥抱着温温进了餐厅,吃饭的时候也全程喂她。
他用小瓢羹舀一点汤水加饭,仔细吹凉,递到女孩的嘴边。温温说话口齿不清,嘴里蹦出的字组合在一起也没什么逻辑,流口水、歪脖子,和她的外表不符。
我察觉到温温不太对劲儿,但也没问,因为不礼貌。
下午在车上,骏哥主动说了温温的情况。
温温几个月前在出差路上摔了跤,家里人都以为是小伤,结果没想到脑袋受伤,醒了之后走路不稳,口齿不清,甚至流口水、歪脖子,看起来很傻。至于能不能彻底治好,医生也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骏哥白天忙工作,晚上去女孩家里照顾她,无微不至。
小情侣一直是很有计划的,几个月前,他们就定了这次去色达、稻城的自驾行程。骏哥和家里人商量后,还是带着温温来了四川。
到稻城后,我们住民宿。早上我起床下楼,看见骏哥在给温温梳小辫,脖子上挂着相机,等着进景区。
稻城景区的长线很难爬,又没什么安全措施,他带着温温爬不了山,所以只带着她在山下拍照。
一路上,温温的洗漱穿搭,都是骏哥一手操办。长途辛苦,但骏哥没让她累着,带她拍了不少照片。
回绵阳大概两个月后,我看见骏哥发了一张照片。
温温穿着碎花长裙,扎着长辫子坐在草地上,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夏诺多吉神山。她没化妆,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皮肤特别白。
骏哥在朋友圈附带的文字是:我老婆真美。
又过了大概两个月,两人结婚了。骏哥在朋友圈发结婚的视频,虽然不长,但看得出温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给骏哥发了个红包,祝他新婚快乐。
他知道我是写小说的,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温温出事后,身边所有人都劝他分手,及时止损,反正还没结婚。
骏哥觉得温温这种情况,不算大事儿,即便她以后流口水、歪脖子到老,他也不会嫌弃,觉得人活着就好。
身边的长辈都说他是年轻,一腔热血,以后就知道苦了。他也想过以后会很辛苦,可又想到他们以后会有家,有可爱的小孩,瞬间被温馨包裹,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是事儿。
生活嘛,总是苦甜交织,哪有一帆风顺的。
现实里的温温不是小说的女主角,没有时间回溯的金手指。而她唯一的金手指,是骏哥。
就像《我心悄悄》里的唐唯,她唯一的金手指,是陆宴的爱。
作为男人,他把一腔赤忱和深爱都给予了唐唯。不论全世界的人如何嘲笑她,他始终站在她的身后,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她——陪她走过黑暗,登上光明的巅峰。
“这一生,我只想和她朝朝暮暮,我心悄悄,予一切思慕。”
——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