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能够：虽然我们走过爱情，
走过了谙熟于心的远方。
虽然我们一再地喧哗过境，
从被囚禁的狮群到飞过它们的鸟羽。
但我不能陪你行走，当你老去。
在沉重的风景里，
你围着我的城池矗立庙宇，
崇高的夜幕阻止你走下台去，
阻止你的继续牺牲
阻止星星跪拜你身上的香气，
阻止只在目光深处的求祈，
和你的呼吸在我的躯体。
我无法发问，更不能答疑。
我不能够在暮年搀扶你的肩，
不能将多情的目光重逢在光年。
我只有在那城池将松弛的天空
埋葬，
再把墓碑捏作一棵树的雕像。
我们一起沉默吧
为那终将死去的不朽，
沉默成钟声，和波涛汹涌。
那老去而总是无法睡醒的眼睛，
还留下我的泪，让你看见
未来的生命。
我不能陪你的，
都埋在这城市的过去，
在房子、果树、水井和楼梯，
是长久而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来过这尘世，和你
虽然只此一次，
也要好好别离。
情人的黑白
我喝醉了，情人的苦酒
为什么秋天凋谢，我还活着?
当结局正在腐朽。
黑色的棺木在杂草的拥吻中
缓缓停泊。
比黑色更忧伤的是眼睛，
把水都化作琥珀。
影子的反面是白色，
越是寂寞，越无处诉说。
天空落满了箴言，
星星碎成了雪。
情人没有故乡，
只有一本黑白的诗。
今夕往昔，
柳衣只剩下风絮。
石头上的塔，
压着不甘沉沦的他，
这一回里蛇妖换男人来做。
还是那些黑色的情话
仿佛湖底白色流沙。
绵长的相遇穿过离别的针孔，
三言两语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