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逛菜市场,看到菜市上摆放着一捆捆绿油油的蔬菜,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父亲,想起他曾经对我们那细致的爱。
我在都市里生活,父亲在乡下,为了减少我的日常支出,他总是隔三岔五给我送菜,蒜薹、豆角、番茄,以及各种青菜,源源不断。父亲送来的蔬菜,都是经他分拣好的,每捆都用一两根橡皮筋捆上。妻子常常纳闷儿,父亲捆好的一捆儿,为什么正好是我们一顿饭的菜量。我便好奇地问父亲是不是有意为之,父亲笑笑说,他和我们吃过几次饭,我们一家一顿吃多少,他心里透亮着呢。
七八月份流行吃鲜玉米,我家常有亲友捎带过来,我能精确地从中挑出哪些是父亲送的。父亲送来的嫩玉米棒子,玉米粒长得刚刚好,外层四五片叶皮,恰好包住棒子。棒子根部切得很整齐,缨穗被剪去一半。我问他为什么弄成这样,父亲说叶皮多了也没用,根部不切就会因为太长不容易拿,缨穗不剪就显得累赘……这样既好拿又好看,否则到剥下来吃的时候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垃圾。
起初,我们往往为父亲这样的关怀备至而感动,但一次次的感动终使我们习以为常,进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种质朴的爱。直到某一天父亲离开了我们,我们才发现这样的爱已经不复存在。
在我们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无论是父母、亲友,还是领导、同事,我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享受着他们的关怀,却常常习惯性地忽略不计,只有在某一天失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追悔莫及。我想,予你锦衣玉食也好,给你粗茶淡饭也罢,只要是人间真爱,我们都应该用心珍藏、奉为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