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棉花朵似的飘了一夜后,翌日清晨拉开门,我们的眼睛就被刺得不能大睁,难过极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们,当我们使劲眨巴几下后,嘿,也就适应了。于是,“冲啊”一声高叫,便跑到雪地上撒欢,早把妈妈的大声嘱咐丢到脑后。滑跟头算什么,我们还想打滚呢!我们打雪仗,一弹掷出去就开出一朵美丽的花。不但不疼,还能打出一串“咯咯”的笑:我们堆的雪人惟妙惟肖……直至肚子“咕咕”地提抗议,才拔腿往回跑。
吃了饭抹抹嘴,一双眼就不离妈妈的脸,滴溜乱转,观察它是晴还是阴。是晴就可以当即动身,去继续我们的行动;如果是阴,还得动动脑子想想办法,直到阴转晴。不能性急。
太阳一升起,我们一头钻出。“轰”一声响,我们一激灵,于是忙将雷锋叔叔式的棉帽护耳扣上去,四下里张望。唷,原来是一群麻雀。此刻,它们在空中像一架架失控的飞机漫无目的地飞。看来它们的眼睛也被刺花了。我们像木桩似的立在原地看。
“捉雀去!”我倡议。我们这里从大人到小孩都会捉雀,方法也极其简便:净出一块雪地,用一根木棒支起匾的一边,撒进诱饵;再用根长长的绳拴住木棒,绳的另一头像地雷战似的拉向隐蔽处;人就躲藏在那儿“守株待兔”。禁不住食物诱惑的雀们一旦钻入匾内,一拉绳索就成了“瓮中之鳖”。我们这里的麻雀多,冬天一到便聚集于屋顶,雀屎狼藉,极不卫生。因此,很有必要捉逮一部分。
须臾的工夫,人人都拿来工具。于是,支匾、牵绳,有条不紊。做好这一切,大家都大气不出地猫起来,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匾底。忍不住大米诱惑的麻雀,在远距离处唧唧喳喳,似乎在研究匾内的大米能不能吃的问题:多数说能吃,少数反对,怕误入圈套,意见不一。最后是前者得胜,后者的意见也被采纳——派两名“侦察兵”在匾的附近迂回侦察,它俩甚至还大胆地飞到匾上。训练有素的我们强忍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按兵不动。两名“侦察兵”一见“平安无事”,竟大摇大摆地跳进去吃开了。那群等待消息的雀们见此,都迫不及待地朝匾下拥,害怕速度慢吃不到,就在这时匾落下来了。我们高叫着从麦垛后冲出,伸手按紧匾子,以防雀多力大将匾子顶翻。听到喊叫,麻雀更加惊慌,“咚咚”地在匾内徒劳地撞击。透过匾缝,粗略一数,起码有十多只。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将雀从匾内捉出也不是易事,稍有疏忽将是竹篮打水空喜一场。于是,我让别人拿办法,半晌无人应。见此我上前一步,拍胸说:“看我的!”我这样说绝不是吹大牛夸海口,因为我跟叔叔一同捉过雀,心里有底儿。那次,他在地面掘个小坑,然后将匾慢慢地移过来,再用个布袋封住洞口;见到有洞可逃的雀们就乖乖地做了俘虏。
“真有你的!”大伙一致夸我,竖起拇指。
“这有什么,小菜一碟!”借此机会,我扎实地吹了一回。
这一天,我们玩得真痛快。
温馨启迪:
本文像一幅图画,一幅童趣盎然的雪后猎雀图。文章笔触细腻,运用了一系列动词,把捉雀的方法写得很细致,那种童年独有的纯真表现得淋漓尽致,使读者感到真实可信,十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