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所小学及老师一文,草稿写于2018年5月,一直保存到现在,四年来没有向任何人分享过。前段时间,看到文友张军在雪绒花平台发表了他的作品《我的小学和小学老师》,阅读后又想起我的小学和老师。于是,将旧文整理分享于大家。
我上小学的时候“文革”还没有结束,学制是五年制。小学的五年学习生活,我却在四所学校完成,不断地重新认识老师和同学,五年的小学生活在这频繁转换中渡过,同时也使我难以忘怀。
童年时期,我们生活在老家代王城,代王城是座古老的城池。古城由五个村堡组成,每个村都有小学,村小学均称代王城几村分校。那时报名上学,同样执行户籍所在地就近上学的原则。我们的户籍在代四村,四分校成了我第一个母校。
春天,是鸟语花香花红柳绿的季节,是放飞希望和梦想的季节。在那个年代,毕业和招生都放在这美好的春天。
妈妈领我到学校报名,招生老师让报名的孩子们数数,看能数到多少。大多数孩子数到四十多或五十多就数不下去了,有个别孩子只数到十多个就不会数了。我究竟数了多少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当时埸景。报名的学生有玩耍的伙伴,也有不认识的本村人员。
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环境。那时候我们没有幼儿园,更没有学前班,能数数都是和哥哥姐姐或者伙伴们学,那时孩子们的基础几乎等于零,都是一张白纸。
现在的孩子们多么幸福,还没出生有胎教,出生后有智慧班丶幼儿园丶学前班,还有各种的兴趣班开发智力。回头再看那年代的孩子,数数都做不到。社会发展了,科技进步了,接触的事物多,孩子们更加聪明。
我妈用两块颜色不一样的格子布,踩着自家的缝纫机做了书包,包内装上大姐不用的文具盒(我上学时,大姐高中毕业到农村插队),走向校园开启了小学生活。所谓书包其实就是个提兜,只是两个提带长一些罴了。文具盒是绿颜色的塑料而做,盒盖有凸出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喂小鸡,相当漂亮,我很喜欢。后来,这个文具盒陪我走进中学校园。书包,陪我渡过五年四个学校的小学生活。
我上过的四所小学分别是代王城联中丶代四村分校、城关镇南关西小学和南关东小学(当时县城有两个镇,城内为城镇,城外为城关,合并称城关镇,后又称蔚州镇)四所学校环境各异,各有特长,请随文字走进我就读的四所学校。
一、联中上学
四分校占地面积廷大,教室却少不够用,新建的教室没有完全盖好,新生无室就读。学校为解决教室问题,向代王城联中借用教室使用,新生暂时有了课堂。
代王城联中位于代王城北街路北,大堡堡门前,也就是現在的剧場位置。所谓的联中,其实是占用的一座张家祠堂。
祠堂的门楼建在有六七级的青石条台阶之上,台阶两侧有很陡的青石条板。门楼高大,门槛又宽又高,两扇厚厚的门开关时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进入院落阴森森地使后背发凉发紧,有害怕的感觉。四周房屋屋檐相连,做为教室的正殿又高又大,还有粗壮的柱子,柱子上方有粗壮的横担(横担,蔚县方言,掏空房间的人字柁)。墙壁顶棚上有壁画,究竟画的是什么不清楚,也不敢多看。那时候年龄小胆子也小,学生们都不敢自己进院和教室,等人聚多了一起才进去。
在联中读了不到一年时间,转回四分校本校区,这个学校成了我第一个学校。在这近一年中学会了字母和拼拼音、认简单的字和书写,认数字写数字,还学会了唱“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丶“大海航行靠舵手”、“学习雷锋好榜样”等歌曲。
我从学龄前儿童,成长为一名小学生,一点点的进步,离不开启萌老师的尽心教学,虽然这个老师我没有了映像,没记住姓名,但是老师永远在我心里。
由于各种原因,这座祠堂被拆掉,建起了代王城剧场。做为学校也好,剧场也罴,都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和快乐的童年。
二、代王城四分校
四分校位于四村柳树巷南面的一个巷子中,校内分东西两片,西片是旧校区,东片为新校区。刚转回本校是在西片,西片是座院落,映像中我们在西下房,房子破旧,窗子有少量的玻璃,剩余全为糊纸的。课桌凳子都是土坯砌成。家里有凳子可以带去,我家正好有条木凳,土凳与我“插身而过”,土课桌成了读书写字唯一的地方。
升入二年级时,“六一”儿童节我加入了少先队,戴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学会了敬队礼,严格要求自己,上进心更强。
新教室竣工交付使用,我们搬到新的教室上课。新的教室有绿颜色的门窗,有前后两扇门出入,有明亮的四方块玻璃安装在窗框,从外表看就使学生们喜欢。进入室内宽敞明亮,墙壁和顶棚都粉刷的洁白,前后有两块黑板,前面黑板上方正中悬挂着毛主席像,两侧贴着黄底红字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即庄重又美观。再看课桌,那是漆黑发亮的新桌子,用手一摸就像摸了油一样光滑。桌子亮的还能照出人影,就像一面镜子对影成双。凳子是黄颜色的新坐凳,又平又稳,同学们高兴极了!
坐土登子上课,爬在土课桌写作业的历史终于结束。同学们坐在新教室上课,心里那叫个美啊!,心里乐滋滋地上课都很放松且认真听讲,再也没有在祠堂上学时的胆小和紧张。
教室前有片开阔土地,做了学校的操场,同学们在此做广播体操,做游戏、跳绳丶弹球等等活动。德丶智丶体全面发展是教育的方针,学校严格要求学生积极参加。
转回本校后,教我的老师是位女老师,名叫马秀珍,她就是本村人。学生是谁家的孩子,她都知道并且都很熟悉,做为老师管理本村学生很费劲。学生们不懂事调皮淘气,马老师像妈妈一样关心关爱着学生,像大姐姐一样领着我们唱歌做游戏,使淘气的孩子们变为乖巧懂事。马老师在八十年代初随丈夫(高中老教师)调到县城,在六街小学任教,退休后又随丈夫回到老家北京生活。
上学时期“文革”还没有结束,一些政治活动小学生一边上学一边参加一些活动。有时排着队上街游行并且喊着口号,有时在校内活动。年龄小懂的少,学校怎么安排一切听从。
义务劳动,在那时是必须参加,体力活干不动,力所能及的活都会让学生们去参于。交牲畜粪就是其中一项,家里给做个粪钗,胳膊挎上粪筐,到城里郊外去拾粪。那时还是大集体时代,牲口少,粪便更少,这时就会出现哄抢的局面,着急时会用手去捧去抓,脏与臭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夏天,学校组织我们到玉米地里抓害虫,这害虫我们叫做蛯虎,学名叫啥不清楚。它全身黑色,有着硬硬的外壳,它常爬在玉米叶上啃食,影响作物生长。
代王城在城南修建大渡漕引水工程时,学校同样组织参加义务劳动。将学生分为两人一组,抬着筐去沙河里捡石子,虽然人小力微,抬的石子不多,但是提高了学生们的积极性和集体荣誉感。每次回老家时,老远就看到了渡漕,就会想起劳动场面,仿佛就在昨天。
一九七六年,是多事的年份,先是周恩来丶朱德两位伟人去世,全国人民在悲痛中祭奠。这悲痛还没有过去,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出现大地震,蔚县同样有很强的震感。震后余震不断又连续出现降雨,这是我第一次体验了大地的威慑力。暑假过后,走入校园的第一节课,老师给我们讲解地震的防预知识,同时第一次知道了张衡发明的地动仪。
唐山地震后,在全国人民支援受灾的唐山时,小学生的我们在老师的指导下用自己很少的知识写小小作文,为唐山自救加油!
九月九日突然传来噩耗,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全国人民又进入更加悲痛的状态。学校组织我们做白花,做花圈,带着黑纱在学校祭奠敬爱的毛主席。那时的我们发自内心的悲痛,流着眼泪鞠躬哀悼。
毛主席逝世后,在华国锋主席领导下,“王张江姚四人帮”被粉碎,全国人民高声欢呼,学校又组织学生手拿小彩旗上街游行,大声呐喊,将这大快人心的好事宣传。
多事的年份过去了,发生的事情该经历的也经历了,那时人小懂的少,但在我的脑海刻下深深的记忆。
三年级学业结束后,四年级开学转到县城就读。在四分校上学这三年,遇到了可亲可敬平易近人的马秀珍老师是我的荣兴。虽然处于特殊时期,也学到了很多知识,也懂得了好多事情,使我终生难忘。
三、南关西小学
四年级还没有开学,因父亲工作调动,家庭迁到县城,居住在南关西前巷,户籍也落在南关西。读书的我从代王城开了转学证明就读于南关西小学(前二学校前身)。该校位于南关西前巷东段路南,是座老四合院落。环境不好,教室破旧,桌凳摇摇晃晃,与代王城的校舍差的很远,心里很不开心不喜欢。校内有五个年级,其中三、四年级为复试班,四年级人少并且有五年级的留级生,我转入后才十一位学生。一位老师担任两个年级的课程,三年级上课时,我们就写作业,写完的也可听三年级的课。上四年级的课时,三年级学生写作业。虽然安排的廷好,但事实却很混乱。
教我们的老师名叫胡常福(中间字可能记错),蔚州镇四街人,胡老师还仼着校长一职。胡老师身材魁梧高大,圆圆的胖脸,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目光使人害怕。胡老师虽然外表看似很凶很严肃,但老师心地善良,不然学生也不会调皮捣蛋,课堂秩序也不会混乱。与胡老师接触的时间虽短,胡老师在我心里是一位有爱心的好老师。
转入新学校,接触新同学,往往会感到孤独。在口音上有少许的不同,受到同学们的讥笑和误会。
朗读课文时,同学们常常圈出我的错误,我感到很郁闷。以前读课文老师同学从没有指出不对的音调,为什么来到新校有这么多的错误,后来才知道是口音的问题,并不是我读错了字。两座古城虽然只有三十里的路程,口音的不同造成无错误的误会,这就是没有推广普通话的结果,造成误解。慢慢的融和,我的读字口音也有所改变,再也没有出现不一样音调,也融入到同学群中,一起玩耍,一起去做好人好事。
学习雷锋,在六七十年代,大人孩子的觉悟都很好高。做好人好事那是最快乐的,尤其是有人岀证明学校受表扬是最高兴时候。
当时星期六上半天学,下午放假三俩个伙伴相约,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扛着自家的扫帚到城内帮单位打扫卫生。所谓打扫也就是扫扫楼道,扫扫院子,像擦玻璃这活根本不让干,单位又怕摔着我们,也怕把玻璃给打碎。打扫完卫生单位管事的人就笑呵呵地夸奖我们是学雷锋的少先队员,会给我们写一个含有姓名的学雷锋做好事的证明,小小年级的我们心里比吃蜜还甜。有时侯去的单位门卫就不让进,将我们赶了出来,这时侯就很沮丧很尴尬。做好人好事,都是那时学“德”的体现,学校老师的教育,事虽小,意却大。现在看来做好事还给证明也许很幼稚,在我们这代人心灵上就是崇高和自豪。
南关西小学,读了半年多,又被转到南关东小学读书,该校成了我就读的第三所母校。南关西小学,现在已不存在,与六街小学丶李堡子丶三泉庄、逢驾岭丶稻地等小学合并,在前进西路建起了蔚州镇前进路第二完全小学,南关西小学成了历史。
四、南关东小学
读四年级下半年时,又转学到南关东小学(前一学校前身)就读。转学原因是教育局整合蔚州镇所有学校的复试班及小量班,不论哪个年级有此情况都撤销及合并班级,通过考试成绩合格者升班,其余不合格者留级。我通过考试与四名同学转入南关东小学就读。
这四名同学,分别是张秀丽丶贾玉清丶溪桂花、薛卫明。去南关东小学时,从南关西小学带走三张课桌,带没带凳子没有记清。胡老师派了几个大个子男生和我们一起抬着桌子向南门口(现在南环岛位置)走去。我弟弟比我小一个年级,他个子小,依然坚持送我,哥俩抬一张桌子缓缓前行。以前上学时哥俩同时到校,放学时又同时回家,形影不离,这次分离感到很孤单。每每想起情景,泪水在眼眶打转,模糊了我的双眼。
南关东小学位于南关东老君观巷,也就是现在南关环岛剪纸第一街北面的巷内。该校是拆除一部分老君观所建的校舍,有五个年级,前后两排教室,教室宽敞明亮,墙壁洁白,前后的黑板,黑板正上方贴着毛主席像,两侧用黄纸红字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桌凳比南关西小学要好的多,校内有操场但不是很大,环境要比南关西学校强百倍,就是离家有点距离。
转学后很快就融入了班级大家庭,与同学们打成一片。尤其是和同学唐军来往密切,我家住前巷,他家住后巷,上下学时我俩常常同行,礼拜休息也常在一块玩耍。上初中我俩还是一个班,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好友。在学习上成绩虽然不突出,也不是差等生。在该校读书期间,教育局在一街学校要成立各年级实验班,所有学生均可参加考试,择优录取。机会人人平等,我却失之交臂。
老师是一位男性,年龄当时近三十岁,名叫郭仓。郭老师是代王城农村的家,长期在校住宿。宿舍紧挨着班级,班级有什么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郭老师干干净净,常穿一身蓝制服或者绿军衣,用现在的话说,帅哥一枚。郭老师对同学们很好,讲课声音较洪亮,课堂发火的时候很少很少,是同学口中的好老师,又像大哥哥一样教弟弟妹妹们知识。
我与郭老师有两次零距离接触。第一次,郭老师带我到南樊庄林场取自行车。情况是这样的,郭老师回村探亲,自行车是他唯一交通工具,可他的自行车被老乡借走还没有送回,他需要取回来才能回家。郭老师和同事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我就向城南南樊庄林场骑行(因为我会骑自行车,回来时将他的车子骑回来)。南樊庄林场,就是现在的通元路第四中学校址,说起来3里路程不远,在那时可没有现在平坦的道路,全是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骑自行车非常颠簸。老师带着我行驶在路上,有时左晃,有时右晃,遇到小坡度,老师向前倾着身子用力骑行。骑了多长时间我不清楚,到了林场找到借车人取上车,我俩一人一辆返回学校,老师还对我说了声谢谢。
第二次零距离接触,情况是这样的。有天下午放学时,老师让我第二天早晨提前二十分钟到校,让我与他到鼓楼处贴广告。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学校,郭老师刚刚熬好一锅浆糊。将浆糊倒入一个小盆中,我手端着浆糊,腋下夹着写好的广告纸,郭老师带着我向城内鼓楼骑去。广告内容是需要用车拉土填入校内操场前的大坑。因为此坑在校内存有危险,尤其是夏季雨后积水危险更大,为了学生安全才贴广告顾车顾人拉土填坑。
出了校门,一路向北骑行,那时候县城的早晨没有锻炼者,也没有环卫工,只有少数的人行走。一会的工夫就到了鼓楼,老师用毛刷沾着浆糊刷在墙面,再将广告纸贴上。一张还没有贴好,声后传来强硬的说话声,“干啥哩,写的是啥?”,我一回头吓得我就往一边躲,原来是疯子李治。李治常在街头晃悠,嘴里胡说八道,还要唱不知名的戏曲,大人孩子见他都躲着走,没想到他就在我身后。老师也听到李治的声音,回头看看也没有说话又继续贴广告。李治一看没搭理他转身向南走去。我和老师在鼓楼前后贴好后就向南返回,当骑行到牌楼北街五金商店时,没想到李治突然冒出,嘴里骂着脏话,一巴掌将我手里浆糊打掉,还溅了我一身。遇到疯子,老师也没办法,只好用力向前骑行。疯子李治追了一会就不追了,老师才松了口气。我只道老师用力骑行,是怕我受到伤害,师生安全返回,又一次难以忘怀。
郭老师后来调往教育局也不是教研室的一个部门管库房,都居住县城却没有多的见面。郭老师差不多有七十多岁,该享儿孙之乐,享美好的晚年生活。
几十年过去了,小学生活历历在目,虽然我在南关东小学只上了一年半的学,但是她是我小学拿毕业证的学校,是我的第四所学校。现在南关东小学,同南关西小学一样不存在成了历史。前进路第一完全小学,就是以她为基础建起来的新学校。
小学五年生活,因多种原因造成我在四所学校就读,虽然转学频繁,但是我小学成绩还算可以。小升初考试以优异成绩升入蔚县城第一中学。此时的一中,刚由当时称红卫中学恢复到原校名称。开学后配发了白底红字的校徽,开启了我的中学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