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端午,今又端午。
2022年的五月初五我起了一个早床,往常都是一放假,很难起床,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早就已经醒了,睡意全无。于是乎,步行到街上想买点什么。今天是端午节,街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天阴沉沉的,有点闷热。小满时节都快过完了,按照以往来看,现在的天气应该是五黄六月,可最近几天总是下雨,气温一直没有升起来。我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直奔早餐店,想到今天是端午节,应该吃一吃油条、虾散之类的东西吧。于是我问早餐店的老板:“还有没有油条卖?”老板回答:“现在几点了,还有油条吃?早就卖完了。”我一看时间,才七点钟,这么早就没有了。老板说:“今天端午节学生放假了,买的人比较多”。我一想,是呀!农村的人做什么事情不都是那么早?多么勤劳朴实的农村人,买个吃的都是争先恐后。
有人说吃油条是为了纪念岳飞,传说捆绑的两根面食就如秦桧和其夫人,将此二人放入油锅炸制以泄民愤,后经演化,变成油条。想到故乡岳口地名与岳飞有关,故而今天特别想吃油条。今天虽然没有吃到油条,但是我想:现在每个过端午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各种各样吃的东西吧。过早的时候呢,我还碰到了学校的一个同事,她也是来街上买端午食材的。并且说:“今天的虾子有点贵呀,平常只是几块钱一斤,今天却是15块钱一斤。”我说:“今天端午节嘛,肯定要涨一点价,那是很正常呀。”早餐店里大家都在高谈阔论今年的端午节:有的人说,我要到谁家谁家去过端午节;有的人在说,谁来我们家过端午节。……总而言之,大家都在谈论关于今年端午节到哪里吃饭的问题。我又想,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日趋提高,吃饭的问题已经由吃饱转为吃好的层次,可见人民的生活幸福指数正在逐年飙升。这时有一位80岁左右的耄耋老人,拄着拐杖来早餐店,老板问:“老婆婆,您想吃点什么?”老婆婆回答:“来碗热汤吧。”老板很耐烦地为她熬制了一碗三鲜汤。老板非常周到,把汤端到老人桌前,也许是熟人,接着说:“今天端午节,不收您的钱,您就放心地吃吧!”老婆婆赶忙说:“谢谢你闺女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旁边的几位老大爷边吃边喝、畅所欲言,其中一位老大爷掏出手机对另一位老人说:“还是姑娘有孝心,记得今天是端午节,发微信祝我端午安康!还转了两百元钱让我买点好吃的。现在儿子媳妇都在外打工,自己一人在家待着。孙子也大了自己在外打工,我一个人在家闲也是闲着,弄了几亩地,过过日子。今年的小麦、菜籽收成还好,价格也比去年稍高,上半年收成总体还可以,日子也还算差不多,手头呢,还有点闲钱,完了啊,有时间再来街上过个早,喝一碗汤。”“那可好,我们两个老人在家也是无忧无虑,今天在这里碰到你一起过个早,也是难得呀。”“大家都很忙嘛!”“忙什么忙?都是在瞎忙活。”听着老人们的闲聊打趣,我想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是多么地幸福、滋润。同时也感受到人世间的寻常烟火气,不就是老人闲坐闲聊,小孩唱唱跳跳;不就是家人团聚,围桌而话;不就是市场繁荣,顾客盈门。人间烟火气,最属端午节。
听着他们开心地说笑声,我浮想联翩,想到端午,自然也就想到了粽子,想到了粽子,自然也想到了屈原,还想到了远在他乡求学的子女。食物是人生存的基本需求,那个凡人不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累。端午节,我想不仅仅是为了吃,为了喝,使生活过得好一点吧,也许还应该有一些更多层面的追求。想到这些,我想到家里的双亲为我们操劳一生,今天端午节,我又应该做些什么呢?也许等我们中午回到家里的时候,老父老母已经为今天过端午节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家里的小孩,也许正盼望着爸爸妈妈早点儿回去团聚。我想应该马上回到单位,看一看手机,心里也许期盼着点什么?过完早,我急急忙忙回到单位,打开手机一看。说惊喜吧,也许是惊喜,说不惊喜吧,也许不惊喜。打开手机,看到远在异乡读大学的女儿发来的端午祝福微信,我的心里也着实得到了一点安慰。不管谁发给谁的,我想在父母的心里,孩子永远是孩子,作为父母,心里牵挂的,心里惦记的永远是自己的子女。就正如我自己的老父老母,前些天回到家里,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问我端午回不回来吃饭的,又是问要不要买什么菜。不管你有多大,父母在,你永远是孩子;不管你身在何方,父母在,你永远有归途。父母健在,子女孝顺,我想我应该是今年端午节最幸福的一个人。
端午节,按照中国传统习俗大家都多多少少会吃一点粽子。想到吃粽子,我就想到家门口以前的那个池塘,池塘的周边长满了粽叶,那个时候还没有到端午节,粽叶就已经长得非常茂盛了,别处的粽叶是又小又脆,稍稍用点劲就破了,我们家的粽叶又大又软,所以左邻右舍很喜欢我们家的粽叶,经常拿些小东小西来交换我们家的粽叶。小时候一到放端午假爸爸妈妈总是安排我们姐弟二人给七大姑八大姨送粽叶,那时我们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骑着破旧的自行车颠簸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土路上,有时遇到别人看到这么好的粽叶,以为我们是卖粽叶的,还想买呢?可是我们并未“中饱私囊”、为利所诱,因为我们知道这是送给亲戚的端午礼物。等到我们返回时必然也是收获了很多当季的西红柿、辣椒、茄子之类的东西,礼尚往来吗。亲情也就是在这种交往中越来越亲热,越来越浓厚。宇宙之大,生命之长,交往之多,从春暖花开到夏日炎炎,再到秋水潋滟直至冬日暖阳。想想那时的亲情是用脚步丈量的,是肩挑背驼换来的,多么亲切与温暖,多么真挚与淳朴。
小时候的端午前夕我们一大族十几人就陆陆续续开始摘粽叶包粽子,非常的热闹,粽叶剪好后先在锅里用热水煮一煮,一阵阵的粽叶香扑鼻而来,过个十五六分钟然后捞出粽叶来沥干,接着准备好糯米和细绳,最后开始包粽子。说起包粽子妈妈的手艺那是家里数一数二的,光滑结实的锥形粽子好像一个个坚硬的秤砣,又好似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宝塔。我包的粽子不是松松垮垮,就是奇形怪状,一提就散。那时一家比一家包的那个粽子厉害——又大又肥,而且全是糯米,粘人得很,一个粽子就把人肚子胀得饱饱的。现在的农村,特别是在我们的周围,已经很少看到粽叶了,也许是人们年年吃粽子,吃多了,吃腻了,现在很多人渐渐开始吃龙虾和别的了。想一想,以前生活条件多差,能够吃到粽子也是很不简单的。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以前那片池塘里的粽叶,每到端午节前一个星期,父亲就把它摘下来,用剪刀剪齐叶片接着用水浸泡几天,然后在端午节当天就拿到街上去卖,最后再买些过端午的东西回来。现在门口的池塘也没有了,当然粽叶也就没了,现在吃粽子也提前了,清明刚过,市场上卖虾散、粽子的堆积如山。我不知道提前吃粽子是不是味道好些?还是商家想顾客提前消费。总之我觉得端午吃粽子应该最有味道。现在对于任何人来说,吃粽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一直是不大喜爱吃粽子的,粽子里面包的糯米,我总是不感兴趣。但是今天是端午节,我想还是多多少少要吃一点吧,不说像以前吃那么大的一个两个,最少应该要尝一尝吧,也算是今天过端午节的一点心意。说到吃粽子,我又想到了现在超市里卖的粽子,种类繁多:有肉馅的、有果馅的、还有杂七杂八一大堆的,我也记不得那多名字。总之,现在人们只要过节,商家总是推陈出新,弄出琳琅满目的商品来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时代在进步,需求在增长,消费也在升级。
和谐社会,人们谈论最多的总是吃喝。讲到端午,在我们的家乡,除了吃粽子,也还吃龙虾、虾散和油条,甚至还有人吃煮巴子和煮鸡蛋。现在街上随处可见煮巴子、卤鸡蛋、以及油条。以前在农村,大家一年上头,难得有机会吃到这些东西。以前的生活条件非常差,买东西吃相当少,一般都是在自己家里做。想想以前我们村子里每逢端午节三五家一合计,自己买面,买油买苏打。夜里一两点就起来,男人们在一起揉面、擀面、烧锅下油、炸油条、发虾散,妇女们则和面、拌馅儿、包煮巴子。等到天刚刚亮,各家各户分好东西带回去,起床的老人和孩子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餐了。印象中以前过端午,也是农村比较忙的季节,好像要栽早秧,给营养钵浇水,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天气又热,事情又多,哪有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大人们总是起早贪黑忙里忙外、顶太阳冒风雨、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季又一季,要想庄稼有点收成,哪能停下来歇一歇。想一想,现在农村过端午还是挺清闲的。菜籽、小麦刚刚收割完,秧田里的秧,现在也改进了技术,由以前插秧变成了现在的抛秧。现在秧苗已经冒尖一两寸了。门前的自留地上,玉米苗子也长得快到膝盖了。田野里、河堤旁、公路边放眼望去到处是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生机盎然。真希望年年风调雨顺,老百姓季季都有个好收成。
端午赛龙舟在我们这里一直都很少看到,可惜了我们这湖泊众多的地理优势。想想以前城关在县河之上好像举办过一两次赛龙舟,听说也是不欢而散、无果而终。现在疫情闹得这么厉害,我想这样的活动肯定是很少开展的。赛龙舟对于我们这里的小孩来说,应该特别陌生,我活了这些年都没有亲眼所见,何谈家里小孩呢?我们这虽然是鱼米之乡,到处是大小湖泊、河流。赛龙舟我想还是需要很多钱财来支撑的,也许是我们这儿还不够发达,所以这种活动就没开展吧。但是在这样的传统节日里,只要你打开抖音,都是铺天盖地的端午赛龙舟的视频。其中在6月3日湖南湘潭湘乡市石狮江流域有人划龙舟被雷击中落水失联的消息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端午节里还有插艾草的习俗,说起艾草,昨天家里的幺爹,不知在哪里割了一捆艾草带回了家,我们散步时都还说忘了这件事情。小孩子问:“艾草是干什么的?”——民间认为摆放在家中神堂能够消毒杀菌、驱赶蚊虫、避邪招福。也许现在的生活条件都变好了,有些人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驱蚊了,但是作为家长我觉得传统的东西还是要和孩子讲讲的。
提起端午节,人们自然会想到楚国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实则姓“芈”。结合在随州出土的一件春秋晚期文物名为“楚屈子赤目簠(fǔ)”内面的铭文,我们得知在先秦,姓和氏是分开的,男性贵族有姓也有氏,但通常不称其姓,平时都是用氏。与之相关,古代男子有名也有字,出生时取名,成年后取字。春秋时期,楚武王熊通的儿子被封在“屈”这个地方,叫屈瑕,他的后代便以“屈”为氏,在当时,男子称氏,女子称姓。屈原,芈姓,屈氏,名平,字原,既有姓和氏,又有名和字。后世人们为了方便区分就逐渐盛行以氏为姓,由此,“氏”和“字”组合起来,便是“屈原”称呼的缘由。作为学生,也许大家都知道过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可是纪念屈原到底要学习屈原的什么精神呢?难道是学他一样去投汨罗江吗?肯定不是;又难道是要像屈原遇到这种不平、冤屈之后自行了结吗?也不是。我想这不应该是我们要纪念的原因吧。那纪念屈原到底是要学习什么呢?我觉得应该是学习屈原的忠心爱国精神与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既要对自己的祖国忠心耿耿,又要为国富强而不懈探索。从屈原的历史事件中,我们要反思自己,当人生不如意时,我们又应该如何去正确对待呢?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只是付出的努力不同罢了,相信时光不会辜负有心人,星光永远照耀赶路筑梦者。勤奋可立身,懒惰不可取。愿我们的人生在端午时节向芒种靠拢,向屈原学习。岁岁皆平安,样样“粽”美好。
2022年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