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1日,我写了一篇说说:“我最近在专注干一件事,那就是研究高中数学、语文、英语、历史、化学和生物等课程。我为什么这么干呢?实话说了吧,我只是为了预防老年痴呆症。但愿我能成功。”有人回复说:“挺好的,你总结了经验还可以去抖音开课造福大众,到时候通知一声给你捧个场。”如今网络上的确出现了很多“银发知播”,我的银发也不少了,但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写些水文,聊以消费些时日。
我曾在去年6月16日的一篇文章里写道:“我女儿明年也要高考了,她对前途感到有点迷茫,内心颇为焦虑。我笑着对她说:‘我们不判断不定义,前途便是无意义,如此一来,何来前途迷茫一说呢。假如你选择不上大学,我们还有很多选择。比如,我们卖掉房子陪你去穷游或承包一些土地雇几个工人过自给自足的田园牧歌生活,把无意义的生活过成自由自在的生活样本,那无意义便瞬间有了意义。只要你坚持对人生不判断不定义,你的人生就是自由自在的。’女儿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她说这让她想起了资本家和深圳三和大神。哪资本家和三和大神谁是生活的样本呢?”女儿最后决定要放手一搏,于是这一年里我选择了全职陪伴女儿学习,也因此有了那篇欲言还休的说说。如今高考已经结束了,我又惦念起那些写水文的日子来。有些人过分憧憬高考后的生活,如此一来,高考备考那段时日便成了煎熬。我常对女儿说:“高考备考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要欣然接纳它,把日子过成另外的充实与满足。”倘若忽略那些焦虑及彷徨的瞬间,那段日子我是充实而满足的。今天写这篇文章是告别也是开始,是开始更是接续。
辅导女儿学习期间,我的确有不少彷徨的瞬间。比如作文,比如历史,比如阅读,很多时候参考答案与我的价值观相去甚远。我在讲解的时候不得不扭转自己的价值体系,切换成另的人去思考。我女儿说她讨厌写作文,因此她的作文分数一直不高,三模作文才42分。坦白讲,我并不擅长讲解作文,但三模以后我有点着急了,便硬着头皮给她讲解了作文,这次高考作文她洋洋洒洒写了1000多字,估计是有所顿悟了吧。我女儿讨厌政治学科,她宁愿选择生物化学,也要逃离政治学科,但她选择的历史,在现代史这部分和政治里学习的内容极其相似,她再一次崩溃了。有位历史老师在一次网课上,对那些支持乌克兰战争的人进行了一番痛斥,我女儿顿时对这位老师有了好感。很显然,我女儿骨子里透传着一些我的思想。阅读更是让我崩溃,熟悉我的人大约是知道的,我一贯坚持不评论别人的文章,也不大愿意别人评论我的文章。前几天有位网友诚邀我帮他看看一篇文章,我婉言谢绝了。我是这样回复他的:“朋友您好,前段时间我小孩高考,我没能及时回复你。我不得不声明,我确实不愿意点评别人的作品。这里面原因很多,倘若一定要说具体一点,那最直接的原因是,我觉得每一部作品都是作者思想的映像,我无法从好坏优劣上去评判。坦白讲,基于同样的原因,我并不乐意别人评论我的文章。我无法完整地呈现我的真实内心世界,但我真的很矛盾。我拒绝了不少人的请求,大多是如你一样的年青人,我想我只能厚着脸皮一直这样拒绝下去了,否则我心里的矛盾会进一步加剧。你的作品我一定会读,但我不会点评。本来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回复你,但最近一直沉浸在孩子的学习上,我的心态一时间没有办法切换回来。最后感谢你的信任与厚爱。”写到这,我想起了我常和女儿说的那句话:“写作的时候请忘记自我吧,你已经是无所不能的李华了。”
女儿曾问我高考和科举的区别,恕我直言,除了出现的时间不一样,其他方面均颇为相似。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热议的孔乙己现象,当下类似孔乙己那样不愿脱掉长衫的人很多。人们曾说鲁迅看到了孔乙己的悲哀进而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悲哀,如今我们很多人也只能顾影自怜了,现在如鲁迅般怜惜他们的人都没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及两个最近很火的人。一个是“广州地铁事件”的张薇,另一个则是“成都牵手门”的董思瑾。有心人发现她们俩大学期间的履历非常漂亮,属于“优秀”的人。张薇本科所在的河南大学曾公开号召学子们向这位张薇学姐学习,如今看来却是个笑话。这是张薇的错吗?这便如同人们探究孔乙己现象一样。前段时间有个热搜:“一小学生因为班级里的职位被撤,哭着找老师要官当。”再联系下当下的考公热,恕我直言,这个社会真的出问题了。倘若你问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真答不上来。一方面是专业水平所限,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说错话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如此我便不得不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他便是善于骑墙的胡锡进。网络上有不少人讨厌他那套见风使舵的作风,有心人搜集了他不少所谓的“黑料”,但他仍然非常活跃。究其原因,骑墙派是试探民意的探子,时代需要他们。有人问我对付骑墙派有什么办法呢?我笑着说:“只能把墙拆了。”
张薇、董思瑾之流的翻车,如同莫泊桑《项链》里的玛蒂尔德的遭遇。她们一心想跨越阶层,跻身名流,张薇的傲慢无礼和董思瑾的明目张胆(胡锡进语),是对她们心中所谓的底层的轻慢与蔑视。在辅导女儿历史学习的时候我学到了一个答题技巧,那便是在分析某历史现象的时候,要注意从历史传统习俗角度分析。我看张薇、董思瑾以及前段时间深圳那位局长孙女“北极鲇鱼”的梦想在中国很难实现。我们已经失掉了那个传统,准确地讲,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力一直存在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已经深入人心。想在中国复古等级观念,我想这必将引发一场浩大的斗争。然实际上阶层已经形成,只是被锁在不同的牢笼里罢了。有些人想突破牢笼,如果不突破牢笼便无法彰显他们的优越感,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和权力只能是一件私下把玩的文玩罢了。《人民的名义》里的赵德汉贪了很多钱却不敢花,照进现实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胡锡进在评论“牵手门”时说:“此事只是怪例绝非缩影。”我深以为然。当下环境下,敢如此高调炫权炫富的只能是怪例,但这样的怪例会越来越多,因为尝试打破牢笼的人会越来越多。有些愚蠢的人类总希望别人仰望自己,从而收获那卑鄙的快感。
李国庆说:“高考是极具性价比的阶层跨越的方式。”我们曾经主张消灭阶级,如今胡汉三又回来了,而且人人争着当胡汉三。如此一来,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我无法定义我的阶层,但我的确在现实里感受到了阶层的压力。女儿曾对我说,她有位同学的父母是公务员,那位同学常和我女儿谈起她家里的富裕与权力。我不知如何宽慰我女儿,但愿她能寻得她人生的真正意义。如我这般的人很多,他们一方面承受着经济上的重担,另一方面还要承受阶层等级的精神压力。很多年轻人喊出了“我便是最后一代”的口号,我不得不为这样的文明感到悲哀。有人问我,你女儿准备学什么专业呀。我希望她学医,倘若进不了医院,那也有一技之长,可以救人亦可以救己。做个纯粹的人,是我对孩子们的忠告。这个世界纷纷扰扰,独善其身很难,但我希望他们能勉力为之。
一场高考已经结束,然我们人生中的高考还有无数场,因此这是结束也是开始,更是接续。我现在想大声喊一句:“那个喜欢写狗屁文章的作家子音又回来了!”